“姓名。”
“趙隆美。家父文毅公,諱用賢。小秀才,你記住了嗎?”
宣令使手中毛筆在趙隆美的名字上劃了個圈,抬頭看著他,露出莫名微笑。
“趙用賢,太子少保,禮部尚書,倒是一條大魚。旗總,這個可以送武廟交錦衣衛詳審,說不定就是主犯之一。”
趙隆美大驚,臉色一下就變了,什麼大魚主犯?難道牽連進了什麼大案,冤枉啊!
蘇州府,一大隊官船自運河而來。官船型製比較少見,是來閣老南下時的天啟車船,蘇州人幾乎沒怎麼見過,遠遠的看稀奇,但很快他們就收回目光。
當先下船的是一隊隊鳥銃士兵,這些士兵也是昭武衛,一個個都著牛皮輕甲,腰配短刀,肩扛長銃,神情冷漠,一下船就開始列陣警戒,驅趕周圍人群,不分貧富貴賤。
除了昭武衛,還有一隊雷霄衛的士兵。錚亮的銅炮需要八人合抬,還有四人合抬的炮車,他們下船後迅速組裝,五十門明晃晃的大炮直接朝向蘇州城頭。
一隊錦衣衛也從官船上岸,飛魚服繡春刀開路,城門守將遠遠看見,剛想上來交涉,又飛快的視而不見,悄悄躲了起來。
最後出現的一個緋色雲燕官袍的高官,正是馬士英。他身後還有領軍指揮,昭武衛參將蕭震虜,南京吏部主事,南京工部官員,東廠太監,馬士英的兩個幕僚,新任十品官的老秀才年輕舉人。
馬士英站在船頭向船上一員武將拱手作彆,
“杜將軍勞煩了。”
杜將軍不過京營一遊擊,那敢托大。
“馬大人客氣了,末將奉命而行,不敢稱煩。”
馬士英含笑點頭,不再客氣,在蕭震虜攙扶下平穩落地。馬大人無視眼前的森森炮陣,回望河對麵,含笑撫須。
“姑蘇城外寒山寺啊!”
馬士英還未啟行,吳縣縣令陳文瑞已經急急忙忙的帶著隨從出城而來。吳縣雖是附郭,但依然為上縣,陳文瑞是從六品縣令,青袍鷺鷥,倒是頗具威嚴。
可惜,昭武衛絲毫不給他麵子,兩柄長銃直指他胸前,這幫驕兵甚至點燃了火繩。陳文瑞大驚,帶著人急退兩步,不敢強闖。
看到錦衣衛飛魚服,陳文瑞更是臉色一邊,向旁邊的師爺急使眼色,師爺瞬間領悟,匆匆而去。
馬士英在人群中不顯,但一身緋袍依然吸睛。
陳文瑞急忙招呼。
“大人!”
馬士英笑吟吟的上前,揮退了昭武衛的警戒,準備接見自己的新下屬。
陳文瑞趕緊上前。
“見過大人,不知如何稱呼?領軍前來所為何事?下官吳縣陳文瑞,寇知府不在城中。”
馬士英笑容頓時收斂,這個縣令太不禮貌。
“先前錦衣衛傳信,你們沒有收到?”
陳文瑞愣了一下,看向身邊城門官,城門官也是一臉苦色,小聲道。
“被圍了。”
陳文瑞心中暗罵一聲,咬牙開口。
“下官沒有收到。不知大人所為何事?”
馬士英臉上如掛冰霜。
“陳文瑞,字應萃。天啟五年進士,同年任吳縣知縣,大計評為中。本官蘇州新任知府馬士英,你說本府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