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除去兩京的政治地位,無論從人口還是稅收,經濟規模角度來說,都是實打實的大明第一府。僅僅蘇鬆常三府,就占據了大明整個天下稅賦的四分之一,而蘇州排名第一,這就是蘇州的底氣。
無論是蘇州的官員、士紳還是普通百姓,甚至大明中樞,沒有人相信,大明能夠承受得起蘇州動蕩的後果,除了牛逼轟轟的小奶皇。
蘇州城早已經容納不下海量的人口了,所以,即便是城外依然有無數建築,商鋪,酒家,客棧,官署,民居直接建在城外運河兩岸的不在少數。
三千多士兵站在城外,周圍依然有無數老百姓看稀奇一樣的遠遠看著他們,純鳥銃部隊,非常罕見,大炮部隊,更是古怪。
人群中有人無意間撞了一下警戒士兵,昭武衛士兵大怒,正要發作,手上解到一張紙條,耳中傳來一聲低語。
“給劉公公。”
士兵微愣,還是聰明的小聲告訴隊正,然後紙條被送到了馬士英身後的太監手上,太監低頭打開一看,臉色大變,慌忙又遞給蕭震虜。
馬士英說出自己是蘇州知府時,陳文瑞臉色一下蒼白,再也不顧體麵,也沒有了傲骨,慌忙跪了下去。
“下官不知是府尊當麵,今日沒有收到通知,請府尊贖罪。”
果然是縣官不如縣管,同樣是四品官,路過蘇州的馬士英和蘇州知府的馬士英完全是兩個物種。
看著眼前跪倒的一大片,馬士英胡須都在發抖,反而有些不知道怎麼發作了。沒來迎接他就算了,來了也不至於下跪吧?
“丁性如何在?”
丁啟睿,字性如,馬士英同年,天啟八年任蘇州同知。馬士英在蘇州官員名單上看到丁啟睿還是非常高興的,宦海沉浮,難得有同年同治一府,他已經把丁啟睿列為他的重要臂助了,雖然丁啟睿也隻比他早來蘇州幾個月。
馬士英出發比李若璉還早,但他又不是行軍,一路慢慢悠悠的,出門了才派人給蘇州送信,就是有想給丁啟睿一個驚喜的想法。
馬士英沒有想到幾年不見,這個丁啟睿竟敢怠慢於他。
朱慈炅來到南直後,南吏部已經有實權了,涉及南直的所有官員調動,都已經無需北京的監國聖旨了,這裡有天子印璽。
當然,這也是錢士升與謝陞幾番較量後的默契。謝陞向江寧派縣令,錢士升就往江西派縣令,謝陞手裡是監國聖旨,錢士升手裡有天子之印。
正值官場動蕩之際,北京很不滿錢士升借小皇帝攬權的行為,但錢士升背後也有孫承宗大佬。來宗道出麵調解,達成了不能宣之於口的默契,南吏部僅限於南直官員。
黃立極派出投靠他的劉廷元來南京接任侍郎,其實就是要製約限製錢士升的膨脹,給錢狀元拖後腿的。
馬士英級彆還不夠,根本不知道這裡麵的彎彎繞,彆說他,小皇帝朱慈炅拿著密密麻麻的的名單都不知道。
馬士英本來還想在南京等待北京的正式任命,結果錢士升甩給他一張聖旨。不用等,去吧,小皇帝的命令要從快從緊。
拖延,不存在的。
南京上下已經有漸漸要瘋了的節奏了,小奶皇的旨意是頭天下達第二天就要成果的,你還想拖延,還要不要加錢了?
其實,朱慈炅生病對南京官員來說,是件幸福的事。這魔帝天命所歸,沒那麼容易崩,你多休養幾天吧,病個一年半載最好。
馬士英的不爽流露,陳文瑞嚇得連忙磕頭。
“稟府尊,因為東廠李實抓捕士子,蘇州織造總局那邊發生民變,丁同知在那邊協調。”
民變?
又見民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