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炅連續五天“空軍”了,張介賓也不行。這老頭,麵團、蚯蚓、酒糟米團不停換餌,最終也沒有釣起來一條魚。
最後朱慈炅倒是在禦湖的另一邊發現大批死魚,一問才知道是譚進偷偷放的,昭武海軍打漁隊撈回來的海魚。
海魚能在淡水湖裡存活?這個白癡太監,浪費糧食,挨了朱慈炅小短腿兩腳。
於是譚進自己打撈起來和手下一起吃,然後集體拉肚子,嚇得張介賓以為大疫死灰複燃,又在大內爆發了。
這天朱慈炅在慈慶宮用完晚膳後回到西宮書房,見到了好幾天不見的劉一燝。大明官製改革會議終於是結束了,劉閣老一臉疲憊之色。
“不喝茶了,張景嶽讓老臣先戒兩天。
陛下,草案出來了,但是老臣建議先送北京一份。這東西不能單單隻南京這邊討論,也需要黃中五他們,甚至六部的意見的。老臣還有一封信給黃中五,陛下一並遣人送回北京吧。”
朱慈炅在禦座上坐好,將書信拿開,看了看內閣和天工院這幾天搞出來的厚厚的改製草案,然後趕緊合上。這東西要看完,自己調養這幾天絕對是白養了。
“這個先放這吧,明天朕抽時間看看。劉先生吃過晚飯了沒?”
劉一燝大感驚訝,小皇帝又轉性了,這會又不急了?他擺擺手。
“不用,下午陛下不是差人送了糕點,老臣現在根本不餓。對了,陛下那糕點齁甜,還布滿了霜糖。陛下不是說要厲行節約,這東西外臣看到可有得說,大明禦史可全在南京了。”
朱慈炅搖頭。
“不是朕送的,朕隻是吩咐了田維章給你們準備點零食點心水果之類的。劉先生說的霜糖是白糖吧?
這東西明年可能就不貴了,製糖法已經交給皇家資本了,他們要在廣東雷州那邊大力發展製糖業,朕還準備加到火藥裡呢。”
劉一燝微微一怔,糕點白糖之類根本不是他要討論的話題。
“陛下就這麼信任諸王,有什麼賺錢的行業都交給他們?陛下怕是不知道吧,臨時督政院裡天天都吵翻天,禦史們天天和諸王對罵,毫無體統。曹思誠根本管不了。”
朱慈炅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一臉好奇。
“哦,沒有打起來吧?”
劉一燝有點恨鐵不成鋼,一臉無奈的看著朱慈炅。
“陛下,那是朝廷的監察衙門,陛下怎麼能看笑話一樣看著。”
朱慈炅稍微收斂了下。
“嗯,對,吵架也要有規矩,不能亂吵。劉先生給他們擬個規矩吧。”
劉一燝歎息了聲,閉目仰頭,靠在圈椅椅背上,有些生無可戀的表情。
“陛下,諸王和勳貴很過份了。老臣不說什麼與民爭利,一個工坊少則幾百人,多則幾千人。陛下就一點都不擔心?”
朱慈炅輕輕一笑。
“不擔心。諸王逐利,又不是要朕這把椅子,有什麼好擔心的。至於人口,也不是他們直接控製的啊。
再說,現在的諸王是一體的,一個人兩個人有二心,諸王自己就能解決。如果所有親王都有異心,那朕也的確應該退位讓賢了。”
劉一燝豁然睜眼,直視朱慈炅,朱慈炅坦然對視,嘴角笑意不消。
劉一燝有些頹然低頭。
“陛下燕山一役,威震九州,當然不用擔心,但陛下不覺得是遺禍後人嗎?”
朱慈炅認真的看著劉一燝。
“來先生也曾問過朕類似問題,朕的回答是,子孫若是不孝,成祖複生,朕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