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炅終於知道了什麼是釣魚,董貴董公公帶來了自製的餌料,實際就是米粉加酒糟,發酵了一個晚上。
下午開釣沒有多久,朱慈炅就看到董貴魚竿都被拉彎了,老太監居然拉不上來。大明昭武衛海軍指揮使沈壽崇上前幫忙,穩紮馬步,挽起衣袖的手臂上青筋畢露,一看就強得可怕。
朱慈炅站得遠遠的,萬分期待這禦湖裡釣上來的第一條魚。
然後就聽到“啪”的一聲,青竹魚竿斷為兩截。岸邊眾人隻看到水麵上的那截竹竿快速向湖中央飛去,劃開陣陣漣漪,沈壽崇雙手握著半截魚竿在那裡目瞪口呆。
一大群人臉色都寫滿了遺憾,董公公尤其不滿。
“沈將軍,不能硬來啊,這條魚少說有二十斤,光遛都要半天。唉……,好可惜。”
譚進彎腰在朱慈炅耳邊說話。
“奴婢派人劃船去追。”
董貴回頭,
“沒用的,追到估計早脫鉤了。皇上,老奴先去重新烤條魚竿,再來陪皇上。”
朱慈炅點頭,看著董公公沒有拿走的餌盒,再也顧不得腥臭刺鼻,激動的拿過來自己用,親手揉成團,掛在自己的魚竿上。
這餌料有問題,在水裡沒多久就化開了,朱慈炅提竿、揉餌、拋竿的動作更為頻繁,都顧不上跟沈壽崇談事,小臉上甚至出現了汗珠。
董貴的半盒餌料被朱慈炅揉得都見底了,朱慈炅突然看到浮漂下沉,肯定不是風吹,他激動的大叫猛提,手底一沉。
“呀,有魚!”
腳下一滑,差點沒被拖到水裡。譚進全神貫注,一把穩住朱慈炅,一把握住釣竿,盧九德也快速上來抱住朱慈炅。
“彆急,要慢慢遛。”
朱慈炅舍不得丟竿,他也始終雙手緊緊握著。沈壽崇猶豫了下,也來幫忙,一根小釣竿,三隻大手,一雙小手。
譚進已經感覺到這條魚不大,遛什麼遛?和沈壽崇對視一眼,一起用力,一條大鯽魚隨即上岸。
可憐的魚,剛一上岸就被一群年輕太監按在地上。
這條魚在鯽魚中算是大的,但也就一斤左右,可是朱慈炅釣竿一甩,蹦蹦跳跳的就擠了進去,將大鯽魚抱在懷裡,望向眾人。“看,朕釣到的大魚。”
一眾侍衛連聲恭賀,也隻有此時,朱慈炅才像一個孩童。
可惜,董貴的釣餌被他糟蹋沒了,朱慈炅也沒有釣到第二條,反而把身上弄濕了,被趕來的房袖直接帶回去換衣服。
朱慈炅釣到魚的興奮勁持續了好幾天,每天都有收獲,但都是董貴的,最厲害的是釣到了一條二十多斤的青魚,還是譚進直接下水一掌把魚弄暈才抱上來的。
朱慈炅沒有釣到魚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向任太後炫耀,然後湖邊給他修了個漢白玉雕夔龍護欄,朱慈炅的短竿被護欄阻擋難以下竿,不過釣鉤還是能入水的,反正也算釣魚。
連續多天沒有收獲後,朱慈炅自己也反應過來了,自己比朱由梁朱由榔還小,釣魚實在太危險,譚進反應慢點,自己當時就要入水。
他也沒有過多計較,天氣合適依然去釣,隻是當作消遣冷靜思考的時間。
朱慈炅這邊穩坐釣魚台,大明朝野都要瘋了。孔胤植來到了南京,第一場審訊就大鬨臨時督政院,可惜襄王沒有給他麵子。
“衍聖公情緒激動,胡言亂語,先關半個月等他冷靜了再審。”
《通報》報道了此事,老百姓拍手稱快,讀書人的天塌了。
可惜,南京國子監已經空了。不對,也沒有空,有五百多人的秀才老吏保留十品官身,轉職教師,在國子監培訓。
人家現在是有官身的人,可不會跟著啥也沒有的士子們鬨,其實這幫士子也就嘴上吼吼,沒有鬨,他們來南京也是謀取十品官的。
皇莊在不斷擴大,南直諸衛所已經全轉了,但王爺們的土地剛剛分配,基層官員還是不足。
北京吏部和南京吏部終於是撕破臉了,錢士升的手借助十品官伸到了全國各地,謝陞的辭章也被黃立極轉到南京來。
朱慈炅才不管這些,直接留中。
南京沒有鬨起來,北京卻鬨起來,信鴿一天數報。朱慈炅握著釣竿隻問了一句,“造|反沒?”
沒有,那就彆影響朕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