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祥暫時沒有任命,此時看來,這個一直在禦馬監監軍體係裡的太監,恐怕要替換掉新六衛六位監軍中某人的位置。
在新六衛中搞錢,結局恐怕隻有一個。劉若愚很快將某些孝敬拋之腦後,他這位監國司掌印要是分不清自己的立場位置,東宮總管的身份都救不了他。
劉若愚果斷的放棄了研墨,跪倒在地。
“奴婢明白,奴婢會會同內廠、僉軍衛嚴查此事,絕不姑息。”
孫傳庭其實也有些慌了,因為在他看來,當初廣濟倉的那些將官也是他在軍中的人脈,將來他如果要掛帥督軍,也是需要這些人的。
他嚴厲訓斥過,警告過,但也說他會遮掩一二。現在,他怎麼遮掩,這事按照新六衛的條例是要掉腦袋的。
他很想提醒朱慈炅,這些人雖然伸手了,但都是你朱慈炅的忠臣啊,人家跟著你流過血的,殺掉會不會讓軍中寒心?但他也不敢,隻能彎腰下拜。
“臣遵旨!”
朱慈炅似乎一直在自我欣賞自己的書法,覺得自己功力大進。
“沒什麼其他事,你們退下吧。”
洪承疇和孫傳庭對視一眼,猶猶豫豫的開口。
“皇上,天工院還有一件事。就是建奴使者已經關在南京馬上兩個月了,皇上不接見嗎?”
朱慈炅抬起頭,大眼睛明亮又閃爍。
“朕又沒有親政,見什麼見?這事不應該是內閣處理嗎?”
洪承疇吞咽了下口水。陳震亨膽大包天,答應金使,先把錦州吃到了嘴裡,後續的事情全部推給文官。範景文借口權限不夠,又推給了北京。
北京爭論不休,黃立極非常想議和,但又不敢背負失土投降的罵名,隻要他同意議和,曆史必然把他和秦檜聯係。黃立極把難題扔給南京,正好金使也想拜見朱慈炅。
朱慈炅最開始還是想見見的,但後來突然醒悟,你黃立極不想做秦檜,難道要我朱慈炅來做完顏構。朕又沒親政,見什麼見,朕還這麼小,容易被醜陋的建奴嚇到,到時你們誰負責?
於是,卡住了。洪歹極的使者沒有人聯絡了,這坑苦了南京禮部的小小主事,他和胡貢民、多積禮一樣一籌莫展。
議和?永樂大帝的祖訓在呢。“我朝國勢之尊,超邁前古,其馭北虜西番南島西洋諸夷,無漢之和親,無唐之結盟,無宋之納歲薄幣,亦無兄弟敵國之禮。”
這話太坑,被總結成了: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議和就是投降的代名詞,沈陽等地本來就是大明領土,誰敢同意議和?
建奴就是叛逆,在煌煌大明眼裡連藩屬的資格都沒有,這還怎麼議,同意朝貢不就變相認為金國是藩屬,把東北割讓了嗎?
朱慈炅溜到南京來已經嚴重違背祖訓了,再答應割地,那怕是戰略休整,那怕是他活著能威壓史官。全民“硬骨頭”的大明,野史也絕對要記他一筆的,野史可比正史牛逼。
朱慈炅不上當,劉一燝更不會上當了,大家理智上都明白要休養,但沒人拍板,這讓天工院也非常為難。
朱慈炅看著洪承疇便秘的表情,突然福至心靈。
“打,要奉陪到底,要徹底的收複東北,要打敗一切敵人。談,大門也敞開。你們一定要重視,兩個月不行就三個月,三個月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三十年。
你們慢慢和談吧,朕就不見了。朕相信,談著談著,所有問題都會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