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坐。”
朱慈炅走到禦座坐好,孫承宗終於可以發作了,一開口就想訓斥。
“陛下,軍國急報——”
朱慈炅直接盯著劉一燝。
“沐世子翻船,劉先生知道吧?刑部是誰在負責此案?居然膽敢以查無痕跡結案。劉先生下來查下此人,一定嚴肅處理。當真是目無天子,無法無天了,朕看起來那麼好騙嗎?”
劉一燝愣了一下,低頭瞬間嘴角藏笑。
“老臣明白。”
孫承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朱慈炅仿佛這時才注意到他。
“咦,次輔到了啊。彙報陝西的工作你先等一下,今天先處理一件午後剛到的北京急報。章世明這混蛋,給朕帶了個大禮包回來,林丹汗已經進長城了。
兩位先生,集生,咱們加班先議議怎麼個處理章程,首輔還等著我們的決斷呢。朕吩咐禦膳房給三位準備晚膳了,一會一起用膳。
監國司把消息都通知你們了吧?想了一下午了,都有些什麼想法?”
孫承宗胸口起伏,麵色陰沉的盯著朱慈炅,目光中似乎有團火焰,那架勢似乎想把朱慈炅按在禦座上打|屁股。
譚進的手下,禦馬監侍衛營管事汪若譽騰地一步上前,護衛在朱慈炅右側,袖中藏拳劍隱約直指孫承宗脖頸。
年輕太監的這個動作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孫承宗隻是神情表示不滿,並沒有任何不利皇帝的想法。
汪若譽是譚進南下前才挑選的新人,根本不認識什麼孫閣老,在他看來,這個凶悍老頭對小皇爺大不敬,敢有異動,要隨時一拳爆頭。
朱慈炅身邊,譚公公、王公公都不在,隻有個毫無武力的劉公公。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就從門口站到了朱慈炅身邊,目光死死盯著孫承宗。
朱慈炅都驚了一下。
“小汪,你拿的什麼?收起來。”
汪若譽十八歲,朱慈炅四歲,一聲小汪無比自然。但會議室內四個人的表情那叫一個不自然,平時看不出來,真到急時,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即便是看著親近的閣老近臣,內廷一樣是有防備的。這個小汪一跨步,門口立即補上來四個腦袋,都不需要誰吩咐一聲,個個都以為有大功勞了,閣老近臣全是他們的盤中菜。
這種虛驚是真驚到四人了,朱慈炅的南京皇宮真的是龍潭虎穴啊,這種無意識下流露的武力威懾比真擺出來的更嚇人。
劉一燝趕緊圓場。
“這位小公公倒是儘職儘責,不過劉公公怎麼沒有來?皇上,文淵閣也是皇宮建築,內廷至少要承擔一半。老臣下午問田公公,田公公說劉公公負責,這事到底歸誰管?”
朱慈炅被成功轉移注意力,仰頭看著劉若愚。
“哦,是嗎?朕也不知道啊。田維章負責的是乾清宮財務,劉應坤負責的是監國司財務,這事歸誰管?”
劉若愚稍想了下。
“嗯,這事應該歸王公公管。”
他心中冷笑,劉閣老你到北京去要錢吧,看王掌印給不給你。
朱慈炅實際並不關心此事,反正內閣欠勳貴的,勳貴欠戶部銀行的,內閣又想內廷買單,就是一筆糊塗賬,都是混帳,朕才不管你們怎麼扯皮。
隻不過汪若譽的確反應過激,他要配合劉一燝緩解緩解尷尬氣氛,岔開話題無疑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