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小指著柴火間:“那裡有一輛二八大杠,你想要八嘎車,那你自己想辦法做。”
王繼軍伸手:“姑姑,給錢和給票,我去弄。”
王小小把嘴裡的窩窩頭咽了下去:“給錢給票,我還要你?錢可以給,票不行,還有兩點要一定做到:第一不許去黑市,第二不許違規違律。”
王繼軍:“……那講個屁!”
吃完飯,小瑾拉著軍軍,去炮製兔皮。
盒子裡麵有票和錢,夠一個月的生活費。
王小小:“紅紅花花,你們在西廂房住,你們兩個和軍軍在夏天睡在一張炕上,會被人說閒話的。”
紅紅:“老大,我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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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小打包行李,被子和衣服,還有牛牛爐灶,泡菜和黃豆,其它去市裡買。
五點半,兩人到了後勤部,看到一輛軍用皮卡車,王小小扛著八嘎車上車。
一路上王小小看著路,計算著路,星期二回來,可是要他們自己回去。
一路上還成,隻有十多公裡是攔路,騎到是都是公路,不敢和現代比,但是比起泥巴路來,好多了。
到了市裡,後勤部就把他們丟下。
王小小騎著車,賀瑾問路,來到軍校,出示證明。
“三輪邊鬥車不能進。”
王小小拿出證明:“上麵寫得很清楚,我們是兩人和三輪車一起來報告。”
負責接待的乾事看了看介紹信,又看了看眼前這個過分年輕卻氣場沉靜的女孩和她身邊更小的男孩,公事公辦地說:“王小小同誌,賀瑾同誌,歡迎。請跟我來,會有人帶你們去各自教室。”
說完,他便示意旁邊兩個學員分彆帶他們離開。
王小小腳步沒動,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同誌,請等一下。”
乾事疑惑地回頭。
王小小的手輕輕搭在賀瑾肩上,一個純粹保護性的動作,“需要先去他的地方。我要親自送他過去,安頓好。”
乾事皺了下眉,似乎覺得這要求有些多餘:“學校有規定流程,我們會安排好每一位學員。賀瑾同誌雖然年紀小,但也是軍籍身份,請相信組織。”
王小小說,語氣沒有任何起伏,但話語裡的意思卻寸步不讓,“我相信組織,但他是我的責任。在我親手把他交到他的教員手裡之前,他不能離開我的視線。這是我來之前上級批準的附加條件。”
她搬出了“上級批準”,儘管老丁沒說得,但她篤定對方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去核實,即使核實,老丁也會幫她圓謊
空氣凝滯了幾秒。
賀瑾安靜地站在王小小身邊,嘴角翹翹,他是乖寶寶,要聽姐姐的話。
乾事最終還是妥協了。
他揮揮手,對那個要帶賀瑾走的學員說:“你先帶他們去少年班預備隊的教室,認認路。”
“是!”
王小小微微頷首:“謝謝。”
她推著八嘎車,緊跟在那名學員身後,目光銳利地掃過沿途的每一棟建築、每一個路口,像一台精密的掃描儀,將環境信息刻入腦中。
直到親眼看著賀瑾被交到一個看起來頗為和氣的教員手中,聽她溫和地介紹了上課時間,王小小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一絲。
她蹲下身,平視著賀瑾,仔細替他理了理衣領。
她想起這是軍校,環境相對單純:“記住地方了?下課,就在這裡等我。不亂跑,有事就找剛才那位老師,或者去校門口找衛兵,等我。”
“嗯,姐,我記住了。”賀瑾用力點頭。
王小小這才站起身,對女教員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送走了王小小,那名帶路的學員鬆了口氣,對王小小公事公辦地說:“王小小同誌,現在去你的地方。你的第一節課是局部解剖學,在解剖實驗室。跟我來。”
王小小卻站在原地,目光已經投向遠處一棟看起來更老舊、位置也相對獨立的灰磚建築。
那棟樓周圍樹木格外茂密,通風條件似乎也更好。
她語氣平淡地拒絕,“不用了,我知道在哪。”
學員愣了一下,下意識想問“你怎麼會知道”,
但王小小推著裝著被褥衣服和奇怪小爐灶的大包的八嘎車,朝著那棟灰磚建築走去。
學員看著她毫不猶豫的背影,撓撓頭,隻覺得這個新來的女學員有點怪。
王小小根據空氣中極淡的、若有若無的福爾馬林氣味流動方向,以及建築物通常的排汙、通風設計規律,幾乎沒走任何彎路。
她繞過主樓,沿著一條少有人走的小徑,很快便找到了那棟樓一個不起眼的側門入口,門牌上果然寫著“解剖實驗室”。
她推開門,更濃重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還夾雜著消毒水的味道。
她很快找到了指定的實驗室房間號,推門進去。
裡麵已經有幾個學員到了,正圍著實驗台低聲交談
看到王小小進來,尤其是看到她過分年輕甚至還算得上稚嫩的臉龐,都投來了驚訝和探究的目光。
王小小誰也沒看,她快速掃視了整個實驗室的環境,通風櫥的位置、器械擺放的推車、標本池、以及中央那幾張蓋著白布的實驗台。
她找了個靠窗、空氣流通相對較好的位置,默默放下自己的包。
王小小保持麵癱臉,不然露餡了,會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