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群山的褶皺深處,如同大地被巨神之斧劈開的一道猙獰傷疤。葬龍穀,其名不虛。終年不散的灰黑色“葬龍瘴”如同厚重的幕布,將整個巨大的裂穀籠罩其中,陽光難以穿透,隻在穀口形成一片昏沉朦朧的詭異光影。穀口兩側,嶙峋的黑色怪石如同上古巨龍的殘骸獠牙,交錯猙獰,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蠻荒與死寂氣息。
“嘶…這地方…看著就讓人心裡發毛…”包不同裹緊了身上半乾的衣服,看著前方那翻湧的灰黑色瘴氣,縮了縮脖子,“包爺爺我走南闖北,墳頭也睡過,可這鬼地方…比閻王爺的褲腰帶還邪性!沈兄弟,你確定咱們沒走錯路?那啥‘玄月龍眠’真在這鬼地方裡麵?”他綠豆眼滴溜溜轉著,打量著穀口外那片臨時形成的、亂糟糟如同難民營的聚集地——黑雲集。
沈破雲目光如炬,穿透昏沉的瘴氣邊緣,龍魂之力如同無形的觸手,謹慎地探查著前方。穀內傳來的氣息駁雜而危險,有濃烈的毒瘴、狂暴的地氣、以及無數股強弱不一的武者氣息,充滿了貪婪、焦躁與血腥。他沉聲道:“星圖指引,氣息感應,皆指向此地。錯不了。師祖所言非虛,這裡已成風暴之眼。”
林素衣懷抱母親柳清漪的遺體,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由護龍血脈與玄月本源形成的無形力場,將外界的汙濁與窺探隔絕。柳清漪的遺體在力場中仿佛陷入沉眠,麵容安詳,蒼白得近乎透明。林素衣自身的氣息則冰冷沉寂,如同萬載玄冰雕琢的人偶,唯有那雙深邃的眸子裡,燃燒著永不熄滅的冰冷火焰——為母親,也為即將到來的清算。葬龍穀的氣息讓她體內的護龍血脈隱隱呼應,帶著一種本能的親近與…警惕。
蘇芷若站在林素衣身側,眉心的玄月印記溫潤流轉,經過葉孤鴻的丹藥和自身調息,透支的虛弱感已褪去大半,冰心星輝內蘊,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穀內彌漫的葬龍瘴蘊含著侵蝕心智與腐蝕肉身的劇毒,遠非水雲澗瘴氣可比。“瘴毒很烈,惑亂心神,大家務必小心,不要離開我星輝範圍太遠。”她輕聲提醒。
石鐵牛用力吸了吸鼻子,赤紅的紋甲在昏暗中微微發亮,他撓撓頭:“味兒…怪怪的…像…像燒焦的臭雞蛋混著陳年棺材板…”他這“精準”的形容,讓旁邊的阿蘭朵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傻牛!那是‘蝕魂腐骨瘴’!吸多了變白癡!”阿蘭朵沒好氣地解釋,手中蟲笛警惕地輕顫,“這裡毒蟲蛇蟻也必定凶悍異常,而且…人心,比毒蟲更毒!”她目光掃過黑雲集那些形形色色、眼神不善的身影。
黑雲集依托穀口一片相對平坦的石灘形成,簡陋的帳篷、篝火雜亂無章。聚集於此的,多是聞風而來、覬覦潛龍淵秘寶的江湖亡命徒、小門派弟子、以及一些氣息陰鷙的獨行客。空氣中彌漫著汗臭、劣酒味、血腥味以及一種壓抑的躁動。
衝突初顯:百毒門攔路!
就在沈破雲一行準備穿過黑雲集,尋找進入葬龍穀的安全路徑時,一夥人攔住了去路。
為首者是個穿著墨綠色繡滿蜈蚣蠍子圖案袍服、麵容陰鷙的老者,手持一根漆黑蛇頭杖。他身後跟著七八個同樣服飾、眼神狠戾的弟子,人人腰間掛著鼓囊囊的毒囊,散發著刺鼻的腥甜氣息。正是以毒術聞名的二流邪派——百毒門!
“站住!”陰鷙老者百毒門長老)蛇頭杖一頓,杖頭鑲嵌的綠寶石閃過幽光,“此路不通!想進葬龍穀?留下買路財!或者…”他貪婪的目光掃過林素衣懷中柳清漪遺體散發的微弱玄月氣息和蘇芷若眉心的玄月印記,“…留下那女娃和她懷裡那具‘靈體’!我百毒門可保你們在穀外平安!”
“靈體?買路財?”包不同一聽就炸毛了,跳出來指著對方鼻子,“老毒物!你眼瞎了?那是林女俠的至親!還買路財?包爺爺我渾身上下就剩半隻烤雞從石鐵牛那順的),你要不要?熱乎的!”他作勢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
幽默衝突:石牛毒血,意外震懾!
“放肆!”一個百毒門弟子見包不同如此無禮,又聞到烤雞香味,感覺受到侮辱,猛地揚手,一把淬毒的蒺藜帶著腥風射向包不同麵門!
“包瘦子小心!”石鐵牛怒吼一聲,想也不想,龐大的身軀瞬間擋在包不同身前!
噗噗噗!
數枚毒蒺藜結結實實打在石鐵牛赤紅鼓脹的胸膛上!他那融合了“地火藤粉”與毒沼屍毒的暗金紋甲經過水雲澗毒水浸泡後更顯暗沉)發出一陣“滋滋”的腐蝕聲,卻未能穿透!
更詭異的是!
被毒蒺藜擊中的地方,石鐵牛的皮膚下,那暗金色的紋路驟然變得赤紅灼熱!一股混合了地火灼熱與精純屍毒的氣息猛地反湧出來!
嗤——!
打在紋甲上的毒蒺藜,連同其附帶的劇毒,竟在接觸到這股反湧氣息的瞬間,如同冰雪消融般被腐蝕、吞噬殆儘!隻留下幾縷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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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出手的百毒門弟子愣住了,他從未見過自己的毒被如此霸道地“吃掉”!
石鐵牛低頭看了看胸口,又撓撓頭,甕聲甕氣地對著那弟子說:“你…你這小蟲子…撓癢癢呢?還沒水雲澗的綠汁兒帶勁!”他拍了拍胸口,那暗金赤紅的紋甲流轉,將最後一點毒煙也吸收殆儘。
“什麼?!”百毒門長老瞳孔驟縮!他看得分明,石鐵牛不僅毫發無損,反而將他弟子的毒吞噬吸收了!這簡直聞所未聞!“你…你是什麼怪物?!”
爽點:龍魂劍氣,初露鋒芒!
就在百毒門眾人驚疑不定之際,沈破雲動了!
他並未拔劍,隻是並指如劍,朝著百毒門長老身前空地淩空一劃!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