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破雲捏著皮紙的手指微微顫抖。師父寫下這些時,該是何等急迫與絕望?那被抓爛的字跡裡,藏著怎樣致命的警告?眉心有什麼?標記?印記?還是......某種咒紋?
羅盤異變
突然,半塊青銅羅盤掙脫熒光束縛,"嗡"的一聲自動飛起,懸浮在石室中央。盤麵上的星圖驟然亮起,將一幅立體的地形圖投影在石室頂部——竟是絕劍峰與西域大漠的全貌!
一條銀白色的光路從絕劍峰延伸而出,橫穿數座山脈,直抵大漠深處,沿途標記著三個醒目的地點:
1.一座燃燒的城池,被朱砂重重圈注,火焰的紋路清晰可見
2.一座倒懸的佛塔,塔尖朝下紮入地麵,被墨筆狠狠畫了個叉
3.一汪深不見底的水潭,旁邊用小字標著"玉髓"二字
"玉髓深潭!"蘇芷若突然驚呼,眼中閃過恍然,"難怪藥圃裡的千年靈芝能在浩劫中幸存,它本就產自玉髓潭底,天生能抵禦邪祟......"
話音未落,羅盤猛地劇烈震顫,星圖瞬間放大,所有光芒都聚焦在倒懸佛塔的位置。影像越來越清晰,可見佛塔底層的陰影裡,壓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青銅箱——竟與之前怪鳥群叼走的箱子一模一樣!
"原來那些怪鳥把箱子藏在這兒了!"包不同剛用火蠶絲化開凍住的靴子,一蹦三尺高,"等咱們找到佛塔,非得把那些扁毛畜生的窩捅了不可!"
話音剛落,他突然捂著肚子蹲下身,臉都白了:"哎喲......剛才那冰氣怕是鑽進腸子了......"
劍穗玄機
沈破雲暫時按下心中的驚濤駭浪,伸手拾起那柄斷劍。鏽跡斑斑的劍柄纏著一圈褪色的劍穗,絲線磨得發亮,顯然被人常年摩挲。他輕輕拆開劍穗,裡麵竟裹著一縷銀白色的發絲,發絲末端係著枚指甲蓋大小的玄月佩,玉佩質地溫潤,在光線下泛著淡淡的青光。
"師父從未提過他有這樣的飾物......"沈破雲捏著玄月佩,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麵——每個月圓之夜,蕭天行總會獨自坐在絕劍峰頂,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長,手中似乎總摩挲著什麼,那時他以為是師父在悟劍,如今想來,或許正是這枚玉佩。
"小心!"阿蘭朵突然拽過蘇芷若,指著她的額頭,"你眉心的朱砂......是不是在發光?"
眾人齊齊看去,隻見蘇芷若眉心那點殷紅的朱砂痣,竟與沈破雲手中的玄月佩產生了共鳴,絲絲縷縷的紅光從痣上滲出,與玉佩的青光交織在一起,透著說不出的妖異。
蘇芷若突然痛苦地蜷縮起來,雙手抱著頭,聲音發顫:"有聲音......好多人在叫我......叫我回去......"
"芷若!"沈破雲急忙上前,卻見那柄斷劍突然掙脫他的手掌,"唰"地飛起,鏽跡斑斑的劍尖直指石鐵牛的咽喉!石鐵牛反應極快,猛地後仰,劍尖擦著他的鼻尖掠過,釘在身後的岩壁上,震落一片冰碴。
血啟傳承
"都彆動!"沈破雲厲聲喝止眾人。他看著嵌在岩壁上的斷劍,突然明白了什麼,反手拔出驚龍劍,在掌心劃開一道血口。鮮血滴落的瞬間,他屈指一彈,血珠精準地落在斷劍的鏽跡上。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暗紅色的鏽跡竟如潮水般褪去,層層剝落,露出內裡晶瑩剔透的劍身,仿佛用萬年寒冰凝結而成,卻又流動著淡淡的血色光暈。劍身上隱約浮現出龍紋,竟是龍血竭混合百煉精鋼鑄就的傳承之劍!
"嗡——"劍身輕顫,映出一道模糊的虛影,正是蕭天行的模樣。他似乎想說什麼,嘴唇翕動著:"持此劍至大漠,當雙月同天......"
話音未落,虛影突然劇烈扭曲,化作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身影,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沈破雲,你師父的命換葬龍穀鑰匙,這筆交易很公平。"
影像消散的最後一刻,那麵具人的左手不經意抬起,露出半截小指——不,是小指缺了半截!
這個細節如同一道驚雷劈在沈破雲頭頂。二十年前那個血色之夜,他躲在衣櫃裡,親眼看見斬下母親首級的凶手,左手小指也是這樣殘缺不全!七、黑雲壓境
眾人衝出思過崖時,才發現整座絕劍峰已被濃如墨汁的黑雲籠罩。狂風卷著砂礫呼嘯而過,天空中盤旋著上百隻怪鳥,每隻鳥爪下都抓著青銅箱的碎片,像是在拚湊什麼。
"那是不是......雲小師叔?"包不同突然指著山腳下,聲音發顫。
隻見小道童雲兒不知何時自己爬到了山門外,瘦小的身軀在狂風中搖搖欲墜,正拚命揮舞著手臂。眾人急忙掠下山,趕到時卻見他嘴角溢著鮮血,手中死死攥著片沾血的衣角——衣角上用炭筆歪歪扭扭畫著簡易地圖,一個箭頭指向西邊,旁邊標著"黑水驛"三字。
"宗...宗主說..."雲兒咳著血,小手緊緊抓著沈破雲的衣袖,"驛站的馬...都烙著星..."
最後一個字沒能說出口。一支黑羽箭破空而來,精準地貫穿了他的胸膛。
沈破雲瞳孔驟縮,霍然回頭,隻見百米外的崖邊立著個灰衣人,正緩緩收起手中的弩機。狂風掀起他的衣袖,露出左手——那截殘缺的小指,在黑雲中清晰得令人刺骨。
黑雲更沉了,仿佛隨時會將整座絕劍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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