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龍嘯蒼穹
機械巨龍盤踞在青銅城上空,無數青銅鱗片碰撞摩擦,發出刺耳的金屬鳴響,像是有千萬把鈍鋸在同時切割鋼鐵。石鐵牛自爆產生的煙塵彌漫在廣場上,沈破雲從碎石堆中踉蹌爬起,渾身浴血,手中的驚龍劍卻"嗡嗡"震顫不休——劍脊上那道血色龍紋正與巨龍眼中的幽藍光芒產生詭異共鳴,忽明忽暗。
"鐵牛兄..."包不同癱坐在血泊裡,肥碩的身軀壓垮了半塊青石板,手裡還攥著半截炸碎的青銅柱,柱頭上沾著幾縷燒焦的布料,"你答應過要賠我十條錦緞褲的...這下好了,連個給我收屍的人都沒了..."
阿史那突然拽起他的後領,把他像拎小雞似的提起來:"哭個屁!沒死就趕緊看祭壇!"
煙塵漸漸散去,原本懸吊著蕭天行的九條鎖鏈儘數崩斷,斷裂處還在冒著青煙。祭壇中央赫然站著個披頭散發的人影,身上的灰袍已被撕裂,手中握著柄鏽跡斑斑的鐵劍,劍刃上還卡著幾塊碎骨。
沈破雲的心臟驟然收緊,握著驚龍劍的手微微發抖。那人影的身形,分明就是師父蕭天行!
機械巨龍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巨大的頭顱緩緩低下,幽藍的目光直射祭壇,龍嘴開合間,噴出的氣流將地麵的碎石吹得漫天飛舞。
二、師徒重逢
"師...父?"沈破雲的聲音發顫,帶著不敢置信的顫抖。
那人緩緩抬頭,露出蕭天行那張熟悉的麵容,隻是雙眼已變成與機械巨龍相同的幽藍色,瞳孔中還在閃爍著金屬光澤。
"好徒弟。"蕭天行的嘴角扭曲著上揚,聲音卻像是生鏽的齒輪在摩擦,夾雜著令人牙酸的金屬聲,"來,陪師父學學最後一式——天絕?葬龍!"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鏽劍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劍氣在空中化作九道青銅鎖鏈,帶著破空之聲纏向沈破雲!驚龍劍仿佛有了靈性,自動護主,"鐺鐺"幾聲脆響,格開五道鎖鏈,可剩餘的四條還是狠狠抽在沈破雲背上。
"噗!"沈破雲噴出一口鮮血,背後頓時皮開肉綻,傷口處的皮膚迅速變得青黑,顯然鎖鏈上淬了劇毒。
"師父!是我啊!我是破雲!"沈破雲捂著傷口急退,眼中滿是痛心,"你醒醒!彆被那怪物控製了!"
蕭天行卻像是沒聽見,鏽劍再次揮出,這次的劍氣更加淩厲,地麵被劃出深深的溝壑,碎石飛濺。
阿史那見狀,撿起地上的九環刀扔給沈破雲:"彆跟他廢話!先打醒他再說!當年老子就是被他一拳打醒的!"
包不同躲在石柱後,探出腦袋喊道:"沈哥!打他屁股!蕭前輩最怕人打他屁股了!"
沈破雲哭笑不得,卻還是握緊了驚龍劍。他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隻有製服師父,才有機會救他。
三、蟲笛傳訊
阿蘭朵的蟲笛突然發出尖銳的變調,不同於之前的任何曲調。沈破雲的耳畔響起蘇芷若的傳音,聲音虛弱卻清晰:"他被龍魄附體了!心口三寸的位置有塊逆鱗,那是龍魄的弱點!"
包不同突然從懷裡掏出個黃銅小鏡,獻寶似的喊道:"沈哥!接著!這是我從天機閣廢墟裡撿的照妖鏡,據說能照出妖邪真身!"
他使勁把鏡子扔過去,可手一抖,鏡子脫手飛出,直奔機械巨龍而去。巨龍似乎被激怒了,一爪拍碎鏡子,碎片四濺。
"哎喲!我的寶貝鏡子!"包不同心疼得直跺腳。
沒想到的是,其中一塊碎片恰好折射了陽光,在蕭天行的胸口映出個硬幣大小的光斑,光斑處的衣服微微隆起,像是藏著什麼東西。
"就是現在!"阿史那瞅準機會,將手中的九環刀脫手飛出,刀身旋轉著,直指那個光斑!
四、記憶閃回
九環刀的刀鋒即將及身的刹那,沈破雲與蕭天行的目光突然對視。就在這一瞬間,無數記憶碎片在二人之間炸開,如同破碎的琉璃:
二十年前,暴雨傾盆的夜晚,蕭天行跪在護龍族的祭壇前,懷中的兩個嬰兒一個是沈破雲,另一個是冷月心)被黑衣人強行分離,他拚命掙紮,卻被打得遍體鱗傷;
十年前青陽城慘案的那個夜晚,蕭天行其實就躲在街角的陰影裡,眼睜睜看著沈家夫婦為了保護他而死,卻因為被符咒封印而無法動彈,眼中流下血淚;
三個月前的絕劍峰上,深夜的月光下,蕭天行對著沈破雲練劍的背影老淚縱橫,喃喃自語:"孩子,委屈你了..."
"師父...你一直...一直在保護我?"沈破雲的劍勢微微停滯,眼中蓄滿了淚水。原來師父不是不管他,而是一直在暗中守護,承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蕭天行眼中的藍光突然閃爍了一下,動作出現了片刻的遲疑。鏽劍垂落,似乎在掙紮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