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勇士組成的臨時防線後,氣氛凝重得如同實質。沈破雲在阿蘭朵和幾位苗醫的幫助下,勉強衝開了被蕭天行暗勁封鎖的經脈,但內腑震蕩,臉色依舊蒼白。更重的傷,在心裡。
師父那冰冷無情的眼神,那句“哪一招哪一式,不留了後手”,如同毒刺,反複紮剜著他的神經。信任崩塌的痛苦,遠比身體上的創傷更甚。
冷月心默默遞過一方沾濕的絲帕,讓他擦拭手上乾涸的血跡,眼中滿是擔憂,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包不同在一旁唉聲歎氣,清點著自己又又又破損的衣服和僅剩的“家當”:“虧麻了…這次真的虧麻了…師徒反目這種倫理大戲,票房肯定高,可惜沒人賣票…我的精神損失費找誰報啊…”
大祭司手持蛇頭杖,麵色無比凝重:“蕭天行…他竟然真的走到了這一步。看來龍祖的‘同命蠱’比老身想象的更惡毒,不僅能控人生死,竟還能扭曲心智,增幅功力。”她看向沈破雲,“孩子,此刻不是沉湎傷痛之時。星橋將現,我們必須立刻前往黑水沼澤中心的‘通天古木’區域,那是能量彙聚之地,也是…最終的祭壇。”
她頓了頓,聲音低沉:“蕭天行先行一步,必是去為龍祖降臨做準備。我們必須阻止他,否則,萬事皆休!”
沈破雲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湧的心緒,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冰冷。他站起身,禦龍鎧上的細微裂紋在內力流轉下緩緩彌合,葬龍劍發出低沉的嗡鳴,不再是激動,而是決絕的戰意。
“走吧。”他隻說了兩個字,卻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
黑水沼澤,名副其實。淤泥漆黑如墨,散發著腐朽的氣息,水麵漂浮著詭異的彩色油膜,不時有毒蟲鱷魚在泥淖中翻滾。濃重的瘴氣彌漫,能見度極低,尋常人寸步難行。
但有前朝秘圖指引,眾人避開了一個個致命的暗流漩渦和毒瘴陷阱,速度並不慢。秘圖上標注的安全路徑蜿蜒曲折,卻無比精準。
越是深入,空氣中的能量波動越是劇烈。天空中的雙月似乎變得更大更近,清冷的光輝試圖穿透濃霧,形成一道道詭異的光柱。
“快到了。”冷月心指著前方,隻見瘴氣深處,一棵巨大到無法想象的枯樹輪廓逐漸清晰。它通體焦黑,仿佛被天雷劈過,卻依舊巍峨聳立,枝椏光禿禿地刺向天空,最高處幾乎要觸碰到那輪較小的明月!這便是“通天古木”。
而古木下方,依附著虯結的樹根,竟搭建著一座古老的、由蒼白巨石壘砌而成的圓形祭壇!祭壇上刻滿了比皇陵中更加古老繁複的符文,中央有一個凹槽,形狀正好對應葬龍劍的劍格!
然而,祭壇並非空無一人。
祭壇四周,影影綽綽,早已布滿了各方勢力!
東側,是朝廷的黑甲衛和監正司高手,李嚴赫然在列,他身邊還站著那個皇庫中的紅袍老太監,正陰惻惻地笑著。
西側,則是七大派的高手,但其中大部分人眼神渾濁,動作略顯僵硬,顯然已被龍血控製,唯有少數幾位掌門眼神掙紮,似乎還在抵抗。
南側,則是一群裝束各異、氣息陰冷的散修和邪道人物,顯然是聞訊而來想趁火打劫的。
北側,則空著,似乎無人敢占據。
而祭壇正中央,蕭天行負手而立,背對眾人,仰望著古木之巔,仿佛在等待著什麼。他周身氣息與整個祭壇、乃至整個沼澤的能量波動隱隱共鳴,強大得令人窒息。
沈破雲一行人的到來,瞬間吸引了所有目光。貪婪、殺意、警惕、好奇…種種視線交織而來。
“嘖,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包不同縮了縮脖子,“這下想低調都不行了。”
李嚴上前一步,厲聲道:“沈破雲!爾等逆賊,還不速速交出神劍,跪地受縛!”
那紅袍老太監則咯咯一笑,聲音尖利:“小家夥們,又見麵了。皇庫裡的東西,用得可還順手?一會兒咱家可要連本帶利收回來哦。”
被控製的嵩山派掌門也機械地開口:“誅殺魔頭,衛我正道!”
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緩緩合圍,大戰一觸即發!
苗疆大祭司蛇頭杖一頓,厲喝道:“爾等愚昧!皆已成為龍祖棋子猶不自知!星橋現世之時,便是爾等被吸乾龍氣、化為枯骨之日!”
然而,利令智昏,無人聽勸。
就在此時,祭壇中央的蕭天行緩緩轉過身,目光直接忽略眾人,落在沈破雲身上:“你來了。比我想象的慢了些。”
他抬手,指向祭壇中央的凹槽:“把葬龍劍,放入那裡。這是開啟星橋,也是…終結一切的關鍵。”
沈破雲握緊劍柄,冷聲道:“然後呢?讓龍祖順利降臨,吞噬所有?”
蕭天行臉上閃過一絲扭曲,聲音變得急促:“這是唯一的辦法!唯有如此,才能…”
話未說完,他猛地抱住頭,發出痛苦的低吼,眼中紅黑光芒瘋狂交替,似乎在極力對抗著什麼:“不…不能…快走…破雲…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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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掙紮隻持續了一瞬,便再次被冰冷覆蓋:“看來,你是不肯聽話了。”
他猛地一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