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一行人沿著乾涸古河道的陡峭岸壁,手腳並用地向下滑行,碎石嘩啦啦地滾落。身後七號站方向,引擎的轟鳴和隱約的呼喊聲如同跗骨之蛆,緊追不舍。
“快!再快點!”王胖子喘著粗氣,幾乎是半拖半扛著受傷的駱駝。駱駝臉色慘白,腿上的傷口在劇烈運動下不斷滲血,但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他們發現通風口了!”負責斷後的藤蛇從岸壁頂端探頭看了一眼,臉色凝重地縮回來,“有人追上來了!”
“下到河床!找掩體!”吳邪低吼,率先滑下最後一段陡坡,雙腳重重踩在布滿鵝卵石的堅硬河床上。其他人緊隨其後。
河床寬闊,但幾乎沒有任何像樣的遮蔽物,隻有一些被洪水衝刷下來的巨大石塊和早已枯死的紅柳叢。他們迅速躲到一塊卡車大小的巨石後麵,劇烈喘息,心臟狂跳。
頭頂岸壁上,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和叫喊聲。幾個穿著灰色作戰服、戴著防風鏡的潘多拉守衛出現在邊緣,手中的自動步槍警惕地掃視著下方的河床。
“分散搜索!他們跑不遠!”一個頭目模樣的家夥厲聲下令。
“媽的,陰魂不散!”王胖子哢噠一聲將霰彈槍上膛,眼神凶狠。
“不能硬拚。”吳邪按住他,快速觀察著地形。河床蜿蜒向前,一眼望不到頭。“順著河床往下遊跑!他們開車,在岸上追,我們在下麵,他們視野受限!”
沒有更好的選擇。眾人借著巨石的掩護,貓著腰,沿著河床向下遊狂奔。鵝卵石濕滑,奔跑起來十分吃力,尤其是受傷的駱駝,幾乎是被王胖子和海螺架著走。
岸上的追兵顯然也發現了他們的意圖,開始沿著河岸平行追擊,並不時居高臨下地掃射幾槍,子彈打在河床的石頭上,濺起一串串火星和石屑。
“這樣不行!太被動了!”箭毒蛙一邊奔跑,一邊舉槍還擊,但仰射效果甚微。
吳邪心急如焚。這樣跑下去,體力很快會耗儘,一旦被堵在開闊地帶,就是死路一條。他的目光掃過河床兩側,忽然定格在下遊幾百米外的一處——那裡的河岸因為長期衝刷,形成了一個向內凹陷的、如同巨大拱門般的天然侵蝕洞穴!洞穴幽深,不知道通向哪裡。
“進那個洞!”吳邪當機立斷。
隊伍立刻改變方向,衝向那個侵蝕洞穴。洞口很大,足夠卡車通過,裡麵黑漆漆的,一股潮濕陰冷的風從洞內吹出。
就在他們即將衝入洞穴的瞬間!
咻——!
一發狙擊步槍的子彈帶著刺耳的尖嘯,精準地打在吳邪腳前的石頭上,炸開一個淺坑!是岸上的狙擊手!
“有狙擊手!找掩護!”沙蠍此處應為藤蛇,因沙蠍已犧牲,可能是筆誤或指另一隊員,以下統一視為藤蛇)大吼,眾人立刻撲倒在地,滾入洞穴入口處的陰影裡。
砰砰砰!更多的子彈打在洞口周圍的岩壁上,碎石飛濺,封鎖了入口。
“被咬住了!”王胖子窩火地捶了一下地麵。
吳邪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大腦飛速運轉。硬衝不行,後退無路。他看向幽深的洞穴內部,又看了看手中緊握的青銅燈。燈焰在洞穴的陰風中微微搖曳,光芒似乎比在外麵更穩定一些。
“進洞!”他咬牙道,“這裡麵可能有其他出路!總比在外麵當活靶子強!”
“萬一是個死胡同呢?”海螺擔憂地問。
“賭一把!”吳邪眼神決絕,“藤蛇,箭毒蛙,火力掩護,我們往裡衝!”
兩人點頭,猛地探身,對著岸上追兵的大致方向進行壓製性掃射!趁著對方火力被暫時吸引的瞬間,吳邪帶頭,其他人扶著駱駝,全力衝進了洞穴的黑暗中!
洞穴內部比想象中更加寬闊,像一條巨大的地下隧道。地麵是鬆軟的沙土,牆壁是水流侵蝕形成的光滑岩壁。頭燈的光柱在無儘的黑暗中切割出有限的空間,身後入口處的槍聲和叫喊聲迅速變得遙遠、模糊。
他們不敢停歇,沿著主洞道拚命向前。跑了大約十幾分鐘,身後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隻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腳步聲在空洞的隧道中回蕩。
“歇……歇會兒……”駱駝終於支撐不住,癱軟在地。他的傷口崩裂,鮮血染紅了繃帶。
眾人不得不停下來,處理傷口,補充水分。氣氛壓抑得可怕。絕境求生,前途未卜,沙蠍的犧牲更讓這份沉重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