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火海尚未熄滅,蟲繭卻在劇烈震顫中迅速硬化,表麵浮現出暗紫色的紋路,如同活物的血管般搏動。林悅握緊匕首,綠光與銀火交織的光暈裡,她看清那些紋路正是廣場法陣的放大版,隻是每一道線條都纏繞著細小的白色蟲足,仿佛整個繭都在呼吸。
“它在吸收界碑的力量!”小宇的聲音帶著哭腔,光繭上的裂痕又多了幾道,“姐姐,我的靈力快撐不住了!”
林悅胸口的金色印記燙得驚人,母親的意識如潮水般湧來——不是具體的話語,而是無數破碎的畫麵:燃燒的村莊、戴著銀戒指的女人、沉入地下的界碑,還有……蟲繭裂開時飛濺的黑色汁液。
“悅悅,記住歸巢的方向……”母親的聲音在腦海中消散的瞬間,蟲繭突然停止震顫,表麵的人臉齊齊轉向林悅,七嘴八舌的哀嚎彙成一句話:“下來陪我們……”
話音未落,蟲繭頂端裂開一道縫隙,縫隙中滲出粘稠的黑色液體,滴落在石台上的瞬間,那些黑色紋路突然倒轉,原本滲出液體的溝槽開始反向吸入銀火。銀色火焰像是被無形的嘴吞噬,地下室的溫度驟降,牆壁上的金屬管發出冰裂般的脆響。
“不好!它在逆轉法陣!”林悅拽著光繭後退,腳下突然踩到什麼滑膩的東西,低頭一看,竟是無數隻指甲蓋大小的白色蟲體,正從石台的裂縫裡湧出來,“這些是……幼體?”
蟲體落地後沒有攻擊,反而紛紛朝著蟲繭爬去,接觸到黑色液體的瞬間便化作白煙,蟲繭則因此膨脹了一圈。林悅突然明白,母巢分身根本不在乎這些幼體的死活,它在用蟲體的能量加固界碑的封印。
“小宇,把你的靈力注入我的匕首!”林悅將匕首橫在胸前,綠光與光繭的白光相觸的刹那,她感覺一股暖流順著手臂湧來,匕首的光芒驟然暴漲,竟在牆壁上照出一道隱藏的石門,“那裡!地下三層的入口!”
她剛要衝過去,蟲繭突然劇烈炸開,不是向外噴射碎片,而是向內塌陷,露出裡麵蜷縮的巨大蟲體——那是一隻體長近十米的界縫之虱,外殼覆蓋著青灰色的鱗片,頭部卻長著林悅母親的臉,胸口插著的界碑已與蟲體融為一體,黑色的汁液順著碑體流淌,在地麵畫出新的法陣。
“母親的臉……”林悅的動作頓住,那熟悉的眉眼正流著血淚,嘴角卻彎起詭異的弧度,“悅悅,你看,我們真的在一起了……”
界縫之虱的口器突然張開,裡麵沒有牙齒,而是密密麻麻的眼球,每個眼球裡都倒映著林悅的身影。她的意識瞬間被拉扯,仿佛掉進了無數麵鏡子組成的迷宮,每個鏡子裡的自己都舉著匕首刺向胸口的金色印記。
“姐姐!彆被它迷惑!”小宇的尖叫刺破幻境,林悅猛地回神,發現自己的匕首已距胸口不足寸許,而界縫之虱的觸須正纏繞著她的手腕,鱗片上的符號閃爍著紅光。
她揮刀斬斷觸須,銀火順著傷口蔓延,界縫之虱發出淒厲的嘶鳴,母親的臉在它頭上扭曲變形,竟化作李伯的模樣:“小林同誌,你不該來這裡的……”
“李伯!”林悅心頭一震,那些被寄生者的意識果然還在,“是母巢控製了你!”
“太晚了……”李伯的臉開始剝落,露出下麵蠕動的蟲體,“它早就滲透進特殊事件處理局了……張教授……”
話未說完,界縫之虱突然撞向牆壁,隱藏的石門被撞得粉碎,露出後麵漆黑的通道。它的觸須卷著界碑,竟朝著通道深處逃去。
“想跑?”林悅撿起地上的一塊金屬碎片,將銀火附在上麵扔過去,碎片精準地釘在界縫之虱的尾部,火焰瞬間燎原,“小宇,跟上!”
她們衝進通道時,身後的地下室開始坍塌,金屬管爆裂的聲音中,林悅仿佛聽到無數人在喊她的名字,那些被吞噬的意識正在隨著母巢的潰敗而消散。
通道兩側的牆壁上布滿抓痕,像是有人用指甲硬生生摳出來的,抓痕裡殘留著暗紅色的粉末,湊近一聞,竟有淡淡的檀香——那是守墓人常用的安神香。
“這裡有守墓人來過。”林悅用匕首刮下一點粉末,金色印記突然發燙,粉末遇熱後化作一隻金色的蝴蝶,在前方緩緩飛舞,“是母親在指引方向!”
蝴蝶飛了約百米後,停在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前,門上刻著與界碑相同的黑色符號。林悅剛要推門,門突然從裡麵打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門後站著的竟是張教授。
“張爺爺!”小宇驚喜地喊道,“你怎麼在這裡?”
張教授沒有回答,他的臉色青白,眼球渾濁,嘴角掛著黑色的涎水。林悅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一圈青灰色的印記,與李伯後背上的鱗片紋路一致。
“他被寄生了。”林悅將小宇護在身後,匕首的綠光照亮張教授的胸口,那裡插著一根金屬管,管中流淌的暗紅色液體正順著他的血管蔓延,“張教授,你還能聽到我說話嗎?歸巢劑需要銀火,我們已經找到了!”
張教授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突然抬起手,露出掌心的半塊太極鏡碎片——與母巢分身戒指上的那半塊正好吻合。
“鏡子……合起來……”他的嘴唇艱難地動著,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清明,“祭壇……在鏡子裡……”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突然膨脹,皮膚下有什麼東西在快速蠕動,很快就撐破了衣服,露出覆蓋著鱗片的軀體。林悅揮刀砍斷金屬管,暗紅色液體噴湧的瞬間,張教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太極鏡碎片塞進她手裡。
“保護……界碑……”他的身體開始崩解,化作無數白色蟲體,“小宇……不是……”
最後三個字消散在蟲群的嘶鳴中,林悅握緊兩塊太極鏡碎片,碎片相觸的刹那,發出刺眼的白光,通道兩側的牆壁突然變得透明,露出後麵無數個囚籠——每個囚籠裡都關著一個守墓人,他們的身體同樣被金屬管貫穿,青灰色的鱗片上刻滿了符號。
“這才是母巢的工廠……”林悅的聲音發顫,金色蝴蝶突然飛向最深處的囚籠,那裡關著一個白發老人,胸口的鱗片是純金色的,“那是……守墓人的族長?”
老人緩緩睜開眼,他的瞳孔是豎瞳,如同蛇眼,看向林悅的瞬間,囚籠的欄杆突然融化,露出後麵的暗門。暗門上方刻著四個古字:地下三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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