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細微的反應讓我想起前世他在法庭上的證詞,每說一句"我不知道"就會摸一次手腕,原來從那時起,他就在用這種方式掩蓋謊言。
會議結束後,顧沉舟說要帶我們參觀頂樓花園。
乘電梯時,他站在我身後,低聲說:"林晚,你比我想象中……聰明很多。"
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鬆香水味,和前世太平間裡的味道重疊——那天他們給遺體做防腐處理,用的就是這種香型的消毒劑。
花園裡種滿了雙生玫瑰,兩朵花共用一根花莖,卻一朵嫣紅似血,一朵慘白如骨。
蘇晴湊過去拍照,發絲掃過我的手背。
"顧哥哥,這花好特彆。"
她的聲音裡帶著撒嬌,我注意到顧沉舟盯著花叢的眼神,像是在看某種危險的動物。
"雙生花需要定期注射營養液。"
顧沉舟蹲下身調整噴灌,我看見他指尖沾著綠色粉末。
"否則其中一朵就會吸收另一朵的養分,直到兩敗俱傷。"
他忽然抬頭看我,目光灼灼,"就像有些人,明明不該相遇,卻偏要糾纏在一起。"
蘇晴忽然指著遠處驚呼:"姐姐,那是你最喜歡的鳶尾花!"
淡紫色花海裡,立著塊青銅牌,上麵刻著拉丁文:"necasihi,nectuasuntuneracur?."你的饋贈,於我無益)。
我摸出包裡的錄音筆,假裝拍照時按下錄音鍵,鏡頭裡映出顧沉舟替蘇晴整理發梢的畫麵,他指尖的綠色粉末沾在了她發間。
返程的車上,父親突然握住我的手:"晚晚,有些事……爸爸本想等你成年再告訴你。"
他的掌心全是冷汗,像極了前世他被警察帶走時的模樣。
我摸到口袋裡的銀幣,女王頭像在夕陽下泛著詭異的光。
"關於蘇晴……"
"爸,先看這個。"我將錄音筆遞過去,裡麵是顧沉舟在花園裡的低語:"按計劃進行,彆讓她發現異常。"
父親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車窗外掠過顧氏大廈的玻璃幕牆,成百上千個倒影裡,我看見十六歲的自己和二十九歲的遊魂重疊,她們都在對著雙生花微笑,笑容裡藏著同樣的裂痕。
原來命運早有預兆,從我們相遇的第一天起,就注定是兩朵長在同一根莖上的毒花。
蘇晴吸收著我的陽光,而我沉溺於她的陰影,直到彼此都爛在泥裡。
但這一次,我要做先綻放的那朵,哪怕要用她的血來澆灌。
硬幣在掌心轉了個圈,反麵的英文忽然變得清晰:"chooserside."
我選擇做執刀人,還是繼續做砧板上的魚肉?
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就藏在雙生花的根須裡——那裡埋著我們被調換的臍帶血,和顧氏集團保險櫃裡的親子鑒定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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