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城頭的積雪被炮火映成血色,袁崇煥的披風在寒風中獵獵作響,衣擺處的“儘忠”紋章被火星子燎出焦痕,卻愈發鮮豔。
他望著後金大營中豎起的十二麵白旗——那是努爾哈赤為報父仇起兵時的旗號,旗角繡著的狼頭,與毛文龍密信上的火漆印一模一樣。
“大人,祖將軍已帶敢死隊繞到敵後!”副將趙率教的鋼刀上還滴著血,刀刃缺口正是被女真狼牙棒所擊,“金兵以為冰麵難行,卻不知我們早備了鐵爪犁!”
袁崇煥忽然想起前世在黃河冰麵與金軍周旋的場景,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那是崇禎帝親賜的“定邊劍”,劍鞘上的雲雷紋在火光中明滅,竟與他昨夜夢中嶽飛的瀝泉槍纓紋路重合。
炮聲轟鳴中,他看見後金陣腳鬆動,忽然聽見城下傳來哭喊:“袁大人!登萊運來的糧車……全是沙子!”
是傷兵營的校尉,懷裡抱著半袋滲著土渣的“軍糧”,袋角繡著東江鎮的“毛”字。
“去截東江鎮的船隊,”他聲音冷得像城頭的冰棱,“若再發現參貨,就用他們的船裝火藥。”
轉身時,定邊劍忽然發出清鳴,劍鞘雲雷紋竟浮現出嶽家槍法的“橫掃千軍”招式——那是他從未學過的路數,卻在握住劍柄的瞬間,肌肉記憶般揮出半招。
祖大壽的旗號在敵後升起時,他終於看清後金大營的糧草囤積處,正是用東江鎮的“毛”字糧囤裝著女真的馬料。
努爾哈赤在亂軍中被流矢射中時,袁崇煥正在查看繳獲的文書。
羊皮紙上的女真文他雖不識,但那蓋著毛文龍東江鎮關防的印泥,卻紅得刺目——印泥裡摻著朱砂,正是前世秦檜用來篡改捷報的配方。
“原來早在半年前,”他將文書收入錦囊,錦囊內層繡著的“儘忠”二字突然發燙,“這老賊就開始通敵了。”
更讓他心驚的是,文書末尾畫著個“秦”字花押,與魏忠賢玉佩上的磚粉刻痕如出一轍。
捷報傳到京城時,朱由檢正在查看戶部繪製的遼東屯田圖,圖上寧遠周邊的“嶽”字屯田區星羅棋布,像極了前世朱仙鎮的兵營布局。
王承恩捧著八百裡加急奏折跪下,他卻先看見折角處的火漆印——是袁崇煥獨有的“儘忠”紋章,紋章中心的金點,此刻正對著地圖上的東江鎮位置。
展開奏折,“寧遠守備已固,唯東江鎮糧餉遲滯”幾字讓他皺眉,忽然想起毛文龍上月的奏報,說東江鎮存糧可支三年,折子上的“三年”二字,墨跡竟與前世秦檜篡改的“月”字金牌如出一轍。
“傳旨,”他提筆在奏報上批下“著毛文龍進京述職”,筆尖在“京”字上頓了頓,改成“皮島”,“讓登萊巡撫核查東江鎮實有人數,再調五千漕兵護送寧遠傷兵南下——若途中發現糧車摻沙,就把押運官的名字刻在毛文龍的‘忠’字軍旗上。”
朱砂筆尖懸在硯上,他忽然輕笑:“秦檜啊秦檜,你以為躲在海上孤島,就能重演當年的淮西之變?”
硯台裡的朱砂突然泛起漣漪,映出毛文龍在東江鎮密室供奉秦檜牌位的場景,牌位前的燭火,正是用嶽飛“儘忠”刺字的血漬浸泡過的。
喜歡浮生重啟錄請大家收藏:()浮生重啟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