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相如因《上林賦》得到漢武帝賞識的那天,京城的信使騎著高頭大馬來到臨邛。
我看著他穿上官服,意氣風發的模樣,心中既高興又擔憂。
高興的是他終於有了施展才華的機會,擔憂的是這繁華的京城,會讓他忘了初心。
初到京城,他對我還算體貼。
可隨著官職的升遷,他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
那日,我在他的書房裡發現了一封未寫完的信,上麵寫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獨獨缺了"億"字。
我心中一沉,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無意",他對我,已經無意了。
夜裡,他喝得醉醺醺地回來,我拿著那封信問他:"長卿,這是什麼意思?"
他卻不耐煩地揮揮手:"不過是隨手寫的,你多心了。"
我看著他眼中的疏離,心中如刀絞般疼痛。
曾經的海誓山盟,如今都成了過眼雲煙。
不久,便有傳言說他想納妾。
我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逐漸衰老的自己,想起了當年在卓府聽到的琴聲。
那時的他,眼中隻有我,如今的他,眼中卻有了更廣闊的天地。
我知道,女人的青春,終究是敵不過男人的野心。
我提起筆,寫下了《白頭吟》:"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寫完後,我又附上了《訣彆書》,字字泣血。
我知道,這或許是我最後的尊嚴。
司馬相如收到信的那天,匆匆趕回了家。
他看著我,眼中滿是愧疚:"文君,我錯了,我不該有二心。"
我看著他,心中滿是疲憊。
曾經的我,願意為他拋棄一切,如今的我,卻隻想要一份純粹的愛情。
"長卿,你可還記得當年的琴心?"我輕聲問道。
他點點頭,眼中泛起淚光。
"那你可還記得,我們在成都的小屋,在臨邛的酒肆?"
我繼續說道,"那些日子,雖然清苦,卻過得真心實意。"
他握住我的手,堅定地說:"文君,跟我回京城吧,以後我再也不會提納妾的事了。"
我看著他誠懇的眼神,心中的防線漸漸崩塌。
或許,我還是放不下他,放不下這段曾經的感情。
回到京城後,他對我確實好了許多。
可我知道,有些裂痕,一旦出現,就再也無法愈合。
我看著他在官場中周旋,看著他為了功名而不斷妥協,心中的失望與日俱增。
曾經的那個琴心劍膽的才子,如今早已消失不見。
司馬相如晚年退隱茂陵,我陪著他,看著他漸漸衰老。
他寫《封禪書》時,常常咳得厲害,我心疼地為他研磨,心中滿是感慨。
這一生,我們經曆了太多的風風雨雨,如今,終於可以平靜地相守。
他病逝的那天,握著我的手,輕聲說:"文君,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我點點頭,淚水模糊了視線。
曾經的愛恨情仇,在這一刻,都化作了一聲歎息。
歸葬臨邛的路上,馬車緩緩而行。
我望著車窗外的風景,想起了初次相遇時的那曲《鳳求凰》。
或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們的愛情,就像那鳳凰,經曆了烈火的焚燒,才能得到永生。
如今,我終於回到了故鄉,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看著文君井旁的合葬墓,我知道,我們的故事,將永遠流傳下去。
隻是,這其中的酸甜苦辣,隻有我們自己知道。
鳳兮鳳兮,願來世,我們不再有這麼多的劫難,隻做一對平凡的夫妻,琴瑟和鳴,白首不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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