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望去,隻見法海手中多了個紫金缽盂,光芒所到之處,花草瞬間枯萎。
“此乃佛祖賜下的神器,專門收伏你們這些妖孽!”
他將缽盂高高舉起,“白素貞,束手就擒吧!”
我握緊許仙的手,深吸一口氣。
三百年的修為在體內翻湧,西湖的水突然暴漲,化作一條水龍直衝天際。
“法海,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苦苦相逼?”我厲聲質問。
法海冷笑:“人妖殊途,妖孽就該永鎮雷峰塔!”
就在這時,小狐狸突然衝出來,嘴裡叼著個泛黃的卷軸。
它將卷軸扔在我腳下,又轉身咬住法海的腳踝。
我展開卷軸,上麵畫著個慈眉善目的和尚,旁邊寫著幾行小字:“白素貞,若遇劫難,可持此卷見我弟子——法海雖是道士,亦修佛法。”落款處印著個蓮花紋章。
法海看到卷軸上的蓮花紋章,左手腕的佛珠突然炸裂三顆,暗紅血珠滾落在地。
他瞳孔驟縮,指尖顫抖著想去觸碰,卻又猛地縮回——那紋路與師父圓寂前在他掌心刻下的印記分毫不差。
“你……你怎會有師父的信物?”
他聲音嘶啞,腰間的紫金缽盂突然發出嗡鳴,“然則人妖殊途,佛道戒律!我學佛道多年,豈可放縱妖孽?”
他忽然想起師父臨終前的囈語:“若見持蓮紋者攪亂乾坤,勿殺勿鎮,當觀其是否……應了補天殘石的劫數。”
缽盂的金光在他掌心明滅不定,竟隱隱有抗拒之勢。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許仙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鮮血染紅了他胸前的衣襟。
“許郎!”我慌了神,抱起他就往門外跑。
小青銀牙緊咬,青綢衣袖翻飛間甩出三道水刃,直逼法海周身大穴:“好個滿口佛道戒律的禿驢!你師父留下信物,分明是要你放下成見,你卻裝聾作啞!人妖殊途?許郎與姐姐情比金堅,倒是你這道貌岸然的惡僧道,非要拆散恩愛之人!”
她足尖點地騰空而起,腰間軟劍化作遊龍,劍尖直指法海麵門,“我姐姐修行千年,懸壺濟世救了多少百姓?倒是你,打著降妖除魔的幌子,行的儘是傷天害理之事!今日若敢傷我姐姐分毫,我定拆了你那金山寺!”
她擋在我們身後,與法海纏鬥在一起。
跑出保和堂時,天空突然下起了血雨。
我抱著許仙在雨裡狂奔,他的體溫漸漸流失,呼吸也越來越微弱。
“堅持住,許郎,我這就帶你去……”
我聲音帶著哭腔,飛速趕往雷峰塔,想用千年道行救治他的傷。
彼處安靜,不會無端驚擾人間是非。
許仙卻抬起手,輕輕擦去我臉上的雨水:“白姑娘,能遇見你......我很開心。”
雷峰塔的鐘聲在遠處響起,震得我耳膜生疼。
懷裡的人突然沒了動靜,我低頭看去,隻見他的眼睛慢慢閉上,手無力地垂落。
“許郎!”我淒厲的喊聲驚飛了滿湖的水鳥,千年的修行在這一刻幾乎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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