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精消散的瞬間,整個洞穴劇烈搖晃起來,石塊從頭頂簌簌墜落,粉塵彌漫,似乎隨時都會坍塌。
清虛道長麵色大變:“不好,陣法引動了地脈之氣,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我慌忙將小烏龜放回石盆,抱著盆跟在清虛道長身後往外跑。
石筍錯落的洞道在搖晃中斷裂,好幾次石塊幾乎擦著我的頭皮落下,驚險萬分。
剛跑出洞口,身後便傳來轟然巨響,整座雲棲洞徹底坍塌,煙塵彌漫,遮蔽了半個天空。
混亂中,我隱約看到一道白光從煙塵中衝天而去,速度極快,瞬間消散在月色中。
那光芒……竟與小龍消散時的星光有些相似。
“那是它的殘魂離體了。”清虛道長望著白光消失的方向,神色複雜,“雖是妖物,卻也癡纏得緊,執念太深,終究害人害己。”
我默然無語,低頭看著懷中的小烏龜,它依舊緊閉雙眼,四肢蜷縮,毫無生氣,像是睡著了。
手腕上的青痕正在慢慢消退,最後化作一道淺淡的印記,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體內的妖氣隨著龜精的消散而退去,久違的輕鬆感傳來,可身體卻依舊沉重,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喘不過氣。
回程路上,夜色深沉,山林寂靜,隻有我們的腳步聲在林間回蕩。
月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照亮了崎嶇的山路。
我抱著石盆,小心翼翼地護著裡麵的小烏龜,心中五味雜陳——有解脫,有愧疚,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剛走下山路,靠近山腳的小鎮時,忽然從暗處跳出一群黑衣蒙麵人,個個身手矯健,手持利刃,眼中閃爍著凶光,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他們大約有七八人,身形各異,卻都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氣息,不似尋常江湖人士。
“殺了他們!”為首的蒙麵人聲音嘶啞,一聲令下,眾人齊齊攻了上來,刀光劍影在月光下閃爍,帶著致命的寒意。
清虛道長反應極快,揮舞桃木劍迎了上去,口中念念有詞:“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桃木劍上泛起淡淡的金光,劍氣淩厲,逼得黑衣人連連後退。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攔路行凶?”我雖不懂武藝,卻也握緊了腰間的匕首防身,將石盆護在懷裡,步步後退,遠離戰圈。
這些人的目標是誰?是我,還是清虛道長?
“奉主人之命,取你性命!”為首的蒙麵人冷笑道,招式狠辣,招招致命,直取清虛道長要害。
他們的身法詭異,步伐輕盈,出招角度刁鑽,不似中原武功路數。
激戰中,我漸漸發現他們的身法帶著幾分妖氣——行動時悄無聲息,跳躍時輕盈如鬼魅,傷口流出的血液竟帶著淡淡的腥臭味。
“是它的仇家!”清虛道長一邊格擋一邊喊道,劍氣逼退兩人,“這龜精修行千年,結下的仇家不少,如今它修為儘失,殘魂離體,仇家便來找你尋仇了!他們以為你是龜精的同夥!”
我心頭一震,沒想到自己竟成了替罪羊。
這些人是衝著小龍來的,卻要我來承受後果!
激戰中,一名黑衣人繞過清虛道長,揮刀朝我刺來,速度極快,我根本來不及躲閃。
眼看利刃就要刺穿我的胸膛,懷中的石盆忽然發出淡淡的金光,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利刃彈開,“當”的一聲,火花四濺。
我低頭一看,小烏龜竟睜開了眼睛,正用頭頂著盆壁,眼神焦急,小小的身體在盆中來回遊動,背甲上隱隱泛起一絲微弱的虹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