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多魚說話不利索,發的是qi的音,她說的是吃你一口,但大人卻以為她說的是親你一口。
老太太的理智告訴她應該拒絕小多魚的這個請求,她是個不祥之人,和她過多接觸對孩子不好。
可本能卻在催促她快點答應,這個孩子真的太溫暖了,對於常年浸潤在陰冷中的人來說,她就像個小太陽,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見老太太遲疑,宋青君對小多魚點了點頭,示意她親親老太太。
小多魚握緊小拳頭踮踮腳,得到媽媽同意了咯,可以開動啦!
她撲上去抱住老太太的胳膊,踮著小腳朝老太太臉上啃去。
嗷嗚~
灰糊糊,快進小多魚嘴裡來!
老太太被親的一愣,她躺著的床榻並不高,但她斜靠著迎枕,小多魚扒著她的胳膊費勁力氣才啃上這一口。
隻有小多魚能看到的畫麵中,縈繞在老太太周身,多年來已然與她骨血相容糾纏不休的灰色死氣如鯨吞一般急速吸入小多魚那張小嘴中。
幾秒鐘的功夫,小多魚的小腳就踮不住落了下來,嘴巴從老太太臉上離開了,隻留下一團亮晶晶的口水。
“嗝~”小多魚吃飽了,打了嗝兒又開始醉氧。
人與物品不同,人本身具有生機之力,陰煞死氣是借助吞噬生機之力與人體糾纏,而物品本身就屬於死物,要染上陰煞死氣需要千百年的浸透,所以小多魚吞吃人身上的陰煞死氣要比吞吃物品上的容易得多。
小多魚喜歡吃人身上的香香。
老太太猛然倒吸一口氣,身體上在床榻上彈了一下。
轉瞬間,陽光通過落地窗照進屋中,驅散了常年不散的陰冷氣息,屋中人體感到溫度的回升,所有人都驚詫的看向小多魚和老太太。
如果說小多魚啃醒戰嘯野時,戰司航夫妻還隻是懷疑,那這一次,他們就確定小多魚真的有奇異之處。
林婆擔憂的走近床榻,湊到老太太身邊低聲詢問:“小姐,你感覺怎麼樣?”
老太太深吸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像是把全身的鬱氣都吐了出來,隨著這一口氣,她灰敗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紅潤。
林婆陪伴老太太多年,她掉一根頭發她都能發現,此時的感知最為深刻,她的小姐像是從死亡邊緣走了一遭,又回來了。
老太太看向老姐妹,對上她通紅的眼圈,笑著嫌棄道:“彆哭,一張老橘子皮,太醜了。”
“還好意思說我呢,你也沒好到哪裡去。”林婆笑起來,偏過頭擦了擦眼淚。
戰司航和宋青君對視一眼,宋青君上前抱起醉氧呆滯中的小多魚。
戰司航拉著戰嘯野擠到床榻邊,關切的詢問:“媽,你感覺怎麼樣?”
戰嘯野有經驗,趴在床榻邊跟奶奶分享被啃後感,“奶奶,你現在是不是感覺特彆溫暖。”
老太太笑著點頭,“是啊,特彆溫暖,像從冰窖裡出來,走進春日的陽光中,很舒服。”
看著母親臉上愜意的笑容,戰司航不由鼻尖一酸,這些年母親被病痛折磨,他這個當兒子哪裡會不擔心,可老太太不願意拖累他,他也隻能不停的尋找各種治療方法,卻都不奏效。
“媽,你會好起來的。”戰司航握住母親的手,難得露出一絲軟弱。
老太太看著小兒子,抬手在他頭上揉了揉,“臭小子。”
在媽媽麵前,不管多大的人都可以變回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