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這個兩個字,占據了徐采生和方彪二人的一生。
從小被柳摘星拐賣,遭受了各種非人的虐待,最終靠著出賣同伴和助紂為虐才被對方留了下來。
可以說,他們最初是可憐的,但後來他們的可憐就不複存在了。
“您不是已經……”
方彪的牙關在不停打顫,麵前的老人和師父長得一模一樣,而且也能精準地叫出他和徐采生的名字。
然而,方彪的記憶卻在瘋狂地提醒著自己,這人絕不是他們的師父。
白天的時候,師父已經死了。
“退後!”
徐采生大喝一聲,拉著雙腿已經不聽使喚的方彪向後退去。
“還真讓你個烏鴉嘴說中了!”
見到柳摘星的第一眼起,徐采生就知道上麵肯定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二人一邊倒退,一邊全神貫注地盯著不遠處的老人,以防對方突然暴起。
“師兄,我們往哪兒跑?”
“樓梯口被師父堵住了……我們出不去。”
方彪此時已經絕望,師父活著的時候可怕,死了更可怕,死了又活最可怕。
“去牢房,那邊還有不少守衛,我們到那裡去!”
思索再三後,徐采生如今能想到的就隻有這一個地方。
地牢那邊戒備森嚴,守衛們也是武裝到了牙齒,隻有跑到那裡,他二人才有一線生機。
“好……好的。”
六神無主的方彪完全把徐采生當成了主心骨,徐采生說去哪兒他就跟著去哪兒。
“采生,阿彪,你們又要去哪兒?”
柳摘星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每一步的距離都完全相等,像是遵循著某種提前設定好的程序。
“跑!”
見對方有所行動,徐采生果斷地選擇了轉身逃跑。
方彪慢了半拍,慌忙跟上。
隻不過,二人還沒跑出多遠就聽到前方傳來激烈的開火聲。
“砰砰砰!”
“砰砰砰!”
在相對封閉幽靜的地下一層,突如其來的槍火聲顯得尤為刺耳。
“怎麼回事?”
察覺到不對勁的徐采生和方彪頓時停住了腳步。
“為什麼會有人開槍?”
槍聲轟鳴,彈雨傾瀉,開火之人仿佛在麵對著某種極為可怕的東西,隻想著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手中的彈夾清空。
“這是什麼!地牢裡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去死!去死!”
“彆過來!我叫你彆過來!”
恐懼的怒吼甚至一度蓋過了猛烈的槍鳴。
沒過幾秒,所有的混亂與喧囂卻又戛然而止,周圍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咕咚……”
豆大的汗水從徐采生和方彪額頭滑落,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不明白地牢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時,昏暗走廊的儘頭忽然出現了一抹紅光。
紅光閃爍不定,好像古時候用來照明的燭火。
在二人驚恐的注視下,紅光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急劇變亮。頃刻間,走廊的牆壁、地麵乃至天花板都被染上了一層鮮豔的大紅之色。
緊接著,兩團橢圓形的物體映入了徐采生和方彪的眼簾。
血紅色的綢麵似紙非紙,似皮非皮,作為主體的骨架並非竹木,更像是某種動物的細骨製成。下垂的流蘇也不是尋常的紅色或者黃色,而是一縷縷乾枯的黑發。
“這是……燈籠?”
徐采生和方彪皺了皺眉,地牢之中為何會有燈籠?
未等二人反應過來,一股刺鼻的氣味就鑽入了他們的鼻腔,不是蠟燭燃燒之後散發出的石蠟味,惡心濃鬱的味道更像是某種屍體腐爛發出的屍臭。
“什麼味道!”
難以忍受的氣味讓兩人條件反射地捂住了口鼻,隨後,徐采生不經意間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竟發現他手上的汗毛不知什麼原因居然詭異地蜷縮了起來。
“師兄,我感覺好像感覺有點熱。”
方彪冷不丁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