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放下網球的那一刻起,真田才真切的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現實。
“弦一郎,你其實,很怨我吧?”
在某個看似非常平常的訓練日裡,幸村突然就問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真田疑惑,但對於這個問題他是否認的,他不覺得他有怨幸村的地方,他也沒有任何理由要去怨幸村。
當時旁邊還有很多人,他們都在球場上進行擊球訓練,耳邊的聲音都很嘈雜,每個人都在為了即將開始的一軍挑戰賽做準備。
幸村站在真田的對麵,他深深的看了真田一眼。
“擊球訓練的意義不大,雖然我其實還想和你再比一場的,不過還是就到這裡吧。”
幸村說著就走到了球網前伸出了手。
真田疑惑,隻是訓練而已為什麼要握手?雖然是這麼想著,但他還是走到了網前和幸村握了手。
“……為什麼要握手?”真田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幸村垂著眸說:“因為弦一郎還欠我一次握手,不過你可能已經不記得了。”
國三那年,他們第一次來到訓練營的時候,在那場雙打變單打的精神考核裡,真田在輸給了幸村之後卻並沒有去握他的手。
真田已經不記得這件事了。
但是幸村還記得很清楚。
“以後,你就沒有少我的東西。”幸村說了這句話之後,就轉身離開了球場。
真田看著幸村快速走遠的背影,不知為何,心裡突然有些悶悶的。但是他甩了甩頭,忽略掉了心底的異樣,然後就繼續投入訓練了。
他沒想到,這一次短暫的對話,竟然會變成他們兩人這輩子最後的一次對話。
幸村很快就帶著切原退出了訓練營,之後,柳、仁王和柳生也陸續退出了訓練營。
他們都沒有告訴真田他們離開的原因。
先離開的是柳,他以備考大學為由申請了退出,真田送他到車站,柳在進站之前給真田留下了一句警示。
“這裡不是實現夢想的樂園,而是摧毀夢想的牢籠。”
真田開始思索這句話的意思。
訓練營裡是沒有外界信息的,完全與世隔絕的地方,又是以深山為坐標,從某種角度來說,確實也可以說這裡就是一座“牢籠”。
在幸村、切原和柳他們離開之後,真田莫名就感覺訓練營裡少了很多人,但其實人數還是那麼多。
真田覺得教練組會這麼乾脆的就放人離開也很奇怪,不過可能也隻是在他看來放的很乾脆,也許他們拉扯了很久呢?
某次午休結束,真田在走去1號球場的路上,他看著麵前的每個球場依舊是人數爆滿的狀態,心裡突然就有點疑惑。
為什麼訓練營裡,來自各個學校的學生都挺很平均?
通常來說,每個學校都會存在一兩個有天賦的網球選手,但有曆史成績的網球名校裡,確實是會集中到更大一部分有天賦的人。
真田記得,訓練營征召選手也是擇優而取,那麼,那些比賽成績前列的學校被征召的人數應該是會比另外一些學校的人要多才對。
可是細數一下,名校的學生都是零星幾人,而那些成績普通的學校的人反而更多,基本都是名校學生兩到三倍的人數。
這個比例不太正常。
“這很正常啊,他們這些人數都是高中三年征召累積的人數,他們因為天賦一般,在外麵參加比賽也沒有多少優勢。”
而訓練營裡雖然會搞那種球場等級的製度,但就算他們一直待在後麵的球場裡,隻要他們不觸犯規定就不會被趕走。
“訓練營的待遇還是很好的,而且畢業那年還能會給你加點學分,雖然不參與世界賽的話那點加分低得可憐,但會留在這裡的人基本都是為了打網球。”
天賦強的人想去世界賽上打比賽,天賦一般的人則想留在訓練營裡做訓練。外麵的俱樂部可都是花錢的,而且設備和球場都沒有訓練營裡的好。
給真田解答疑惑的是毛利。
大貓用毛巾擦了擦被汗水打濕的頭發,他看向了旁邊這個難得來找他谘詢問題的嚴肅後輩。
“小真田,你也應該知道三船教練的訓練模式吧?”
真田點點頭,他畢竟也是去過後山的人。
“我剛來那會兒被教練組搞過去一次,我都嚇壞了,還好月光桑在我被三船安排各種奇葩的訓練之前來接我回去了。”
真田皺眉,他其實也覺得三船的訓練方法太偏激了。
不過因為他們這一屆的人裡麵並沒有在後山那裡出現什麼大問題,所以真田也隻是認為三船的訓練不適配多數人而已。
“其實,三船的訓練是出過事的,隻是事情被壓下去了。”毛利忽然低聲說道,“你猜猜是什麼樣的事情要被壓製消息的散播?”
真田想了一下:“爬山的時候摔到了?”骨折什麼的?
毛利左右瞄了瞄,然後湊到了真田的耳邊用毛巾掩著嘴說:“是三船養的鷹把好幾個學生給啄瞎了。”
真田的瞳孔瞬間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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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聽鬆田說的,其實我之前也不確定,但是後來月光桑告訴我,這件事就發生在他高一剛被征召過來的時候。”
毛利說的鬆田就是幸村的前部長鬆田鶴翔,他並沒有應召來訓練營,不過他是不打算繼續深造網球了才拒絕的征召。
但是鬆田的前部長是去了訓練營的,而且對方還是離那場事故最近的人,雖然他及時躲避了鷹的襲擊,卻也因此留下了心理創傷。
那場事故波及的所有人,無論是至殘的、還是受到了驚嚇的,都被訓練營送回學校了。
在送人離開之前,霓虹網壇的高層約談了這些學生的監護人,不知道是用了利益補償還是其他什麼方法,反正他們的監護人都簽下了保密協議。
而三船隻是被上麵的人口頭教育了一下而已。
後來鬆田偶然碰見了那位前部長,他想著許久不見了可以去俱樂部裡打打生疏已久的網球,但是對方卻說他已經不碰網球了。
可能是壓抑久了,前部長在和鬆田吃了一頓飯後,突然就吐露了那件事。
前部長說,他也是在被要求簽署保密協議的時候,才從教練組那裡得知,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意外了。
三船以前還養過其他攻擊性很強的動物,其中就有棕熊和蛇,後來棕熊和蛇襲擊人的概率實在是太大了,才被上麵強製性回收了。
除此之外,因為後山地形導致的傷殘案例也不少,隻是三船總結出經驗了,就避開了那些容易發生事故的地方。
但是他隻是在訓練時做了地形避讓,卻堅決反對用人工改造地形。
後來再出現因為地形至傷的情況,三船都理直氣壯的表示他沒讓那些人跑去那邊。
前部長還告訴鬆田,隻要是在訓練營裡受了重傷的,教練組會因為擔心對方的家裡人鬨事,所以基本都會給出補償。
不過要是離開了訓練營之後,才查出了身體裡的隱傷,那訓練營就會直接翻臉不認人了。
鬆田聽得膽戰心驚,他幾乎是馬上就給毛利發出了奪命連環ca。
“毛利啊,你訓練那麼愛偷懶,那個卷生命的地方實在是不適合你啊!”
電話那頭的毛利:“???”
“那些天賦一般的人都是教練組要營造出球場對立而挑來的人,三船也是知道他們的作用的。”
“而且三船的眼光很高,他隻挑天賦高的人下手,當然在他眼裡是重視,後山那些折騰人的法子通常也用不到作為npc的那群人的身上。”
所以在三年的征召期裡,那些天賦一般的人都因為訓練營的待遇而留了下來。
而天賦強的那一小群人,要麼是受不了三船的訓練方式主動離開了,要麼就是受了嚴重的傷而不得不放下了網球。
“也不止是在訓練裡,遠征賽和世界賽上同樣也會出現意外,更何況現在其他國家隊的人可都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這個‘撿漏’來的冠軍啊。”
所以麵臨內外險境的,一直都是一軍的人,尤其是一軍前十的人。
他們在遠征的時候,要是再碰上一個故意撞上來的越前龍雅,那可是躲都沒法躲的,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現在越前龍雅在霓虹隊了。
真田想起了去年在八強淘汰賽結束後被迫退出的丸井和木手,他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丸井在離開前讓他們都不要太信任教練組了。
真田遞交了退出申請,教練組沒給任何理由就拒絕了,但是在真田給家裡打去了電話之後,教練組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解。
真田想到了還沒離開的仁王和柳生,他答應了教練組今年的世界賽要回來參加的請求,不過等今年的世界賽結束後,他就會直接退出。
因為剛才都打電話回家說要備考的事了,真田還是要回去的一趟的,正好也可以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一下。
所以真田這次隻能算是暫時離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在走去基地門口的路上,他碰到了剛從外麵回來的手塚國光。
手塚現在是霓虹隊預備外聘人員。
他今天是來跟教練組說明一下,他今年暫時還不能參與霓虹隊的賽事,因為他簽約的俱樂部那邊終於給他安排了外卡賽的名額。
手塚雖然簽約了德國的俱樂部,但他並沒有打算退出世界賽的舞台。
德國隊在十連霸失敗後,似乎有人認為是手塚這個霓虹人影響了他們的氣運,所以在次年,他就被委婉的勸離了德國u17的訓練營。
霓虹這邊又一直盯著手塚的行蹤,似乎是篤定了他一定會離開德國隊一樣。
手塚在剛走出德國u17的基地時,就接到了霓虹的跨洋電話,他再三思索下,還是決定至少要參與一次霓虹隊奪冠的征程裡。
這樣才能減少以後可能會被詬病的可能。
不過本來想參與今年的賽程的,但職網的進度明顯更重要,他要去推脫了這次的外卡賽名額,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畢竟他簽約的俱樂部裡不是隻有他一個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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