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開始沒多久的時候,這場雙打還是正常雙打的樣子,但是隨著手塚和千歲都用上了無我奧義後,另外的兩個人就真的是完全摻和不進去了。
千歲打上了頭,在輪到財前發球的時候,他竟然就直接自己發球了。
那一球手塚沒有接,界內,但分被罰給了手塚和乾貞治。
千歲這才清醒過來。
雙打比賽有明確的發球順序,搶奪搭檔的發球權屬於“違序發球”,這一球不管得分與否都會取消分數,判為失權性發球。
也就是失去這一球的發球權,並把分判給對麵。
千歲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站在另一邊底線處的財前,“那個……不好意思,財前,我又忘了現在是雙打……”
財前點頭:“也怪我,因為我站到了底線前的發球區了,前輩的視線都是在看前麵,所以看不到我,很正常。”
“前輩一直想和對麵的手塚來場單打,所以一時上頭,也很正常。”
千歲:“……對不起。”
財前麵無表情的往前走,嘴裡回答道:“沒必要道歉,反正再過一局就又是你的發球局了,你還是專心到比賽上麵吧。”
反正除了發球,他其實也搶不到球。
第一局裡,千歲對每一顆發球的預告都是好幾十球起。
不過第一局打的很快。
在千歲靠才氣煥發的預告快速的拿下了第一局之後,財前就感覺千歲的行為和話語都有些過於自信了。
自信到有點盲目了。
不過被各種搶球的財前默不作聲。
財前其實懷疑手塚在第一局的時候放了水,目的就是為了看清千歲的預告的表現形式和準確度。
偏偏以往還算謹慎的千歲,這一次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手塚的目的,他像個花孔雀一樣奮力的展著屏。
他在炫耀才氣煥發帶給他的實力加強。
接著到了第二局,到了手塚的發球局。
千歲預告了第一球要打到55球才能得分,但是這一球花的時間實在是有點漫長了,長到財前都打了一個哈欠了,這沒多少意義的拉鋸戰還在持續進行中。
現在的千歲給財前一個感覺,那就是隻要打不到預告的那個數就不會去拿分一樣。
按財前的想法,既然有了預告,就該去打破這個預告,因為隻有自己打破了,彆人就破不了。
這不?
55球的最後一球了,就被手塚搶走了第二局的第一分。
不過那個手塚拿下那一分的情景有點魔幻……
當時,手塚回擊的最後一顆球已經明確的撞在了球網上了,然而在千歲驚喜預告成功的時候,那顆球竟然就貼著球網往上爬,然後過網墜落。
那顆網球……怎麼跟長了四肢一樣?成米青了?
財前:他懷疑手塚國光開掛了,但是證據不足。
後麵千歲的預告,次次都被手塚卡在最後一分破掉,感覺他像故意的……
然後沒多久,手塚也開始使用預告了,他的身上在已經有了千錘百煉的情況下,又疊加上一層才氣煥發的馬甲。
e,set,atch手塚乾!61!青春學園獲勝!”
“四天寶寺vs青春學園!當前比分22!兩分鐘後進行單打一號的比賽!請雙方選手做好準備!”
財前看到千歲從失落、不甘到釋然的轉換隻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然後就又恢複了往常淺笑淡然的模樣。
什麼嘛,搞得那麼聲勢浩大的對決,你起碼要拿出一個勢均力敵的分數啊?
61和被碾壓有什麼區彆?
確實就是碾壓,從第二局開始,手塚就壓著千歲打,偏偏千歲還犯了“違序發球”。
財前冷眼看著,青學那兩個人都清醒著呢,所以在千歲搶了他的發球權的時候,那兩人根本就沒有去接球。
反正分是會給到他們的。
從頭到尾腦袋熱的人就隻有千歲自己。
哦,還有四天寶寺的其他人,他們在比賽進行時的時候,就一直在旁邊對丟分後有些狀態下滑的千歲各種語言安慰。
他們這是忘了發球、回球期間是不能吵鬨的嗎?
所以被警告是活該。
原來隻有他沒有腦袋熱,但沒有用。
財前抬手摸了摸頭頂,他抬起頭看向上空,眼睛瞬間就被太陽光刺得眯起。
腦袋還是有點熱的,不過是物理意義上的熱。
下場之後,千歲對著渡邊修和其他人露出了歉意的笑,他說:“很抱歉,辜負大家的期望了,我輸了。”
“沒有哦!千歲剛才很帥哦!”白石抱了抱他,“打出了我們四天寶寺的帥氣!”
“真的哦千歲君~人家剛才都被你迷住了呢~~~”金色小春扭成了麻花。
“小春!你又要出軌嗎?”一氏裕次的經典台詞又出現了。
“阿彌陀佛,才氣煥發很厲害,千歲。”石田銀也安慰了一句。
“我們還有機會呢,你彆太自責了。”小石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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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我是機會哦!”金太郎跳了起來,“我也要要和超前一決勝負!”
“對,我們可是還有小金呢。”白石笑著抬手揉了揉金太郎的頭發,“沒想到還真讓你挑大梁了啊,不過你儘情享受比賽就行了。”
“白石白石!”金太郎仰起頭,眼睛閃閃,“我也想用像千歲和那個眼鏡小哥的那種,身體會發光的絕招!”
“……那也得有才行啊。”白石汗顏了下。
渡邊修走到了千歲的麵前,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恭喜你畢業了,千歲。”
千歲的笑容更深了,他點頭:“謝謝你,阿修。”
“千歲!”謙也從旁邊快步跑了過來,“我把你妹妹帶過來了哦!”
“哥哥!”由美紀直接衝到了千歲的麵前。
千歲下意識的張開雙手接住了妹妹,他摸了摸由美紀的頭發,低聲說:“對不起啊,由美紀,哥哥輸了,讓你失望了。”
由美紀鬆開了千歲,後退一步仰起頭,她臉色認真的說:“比賽很精彩!哥哥很厲害!”
千歲眯起眼睛笑。
由美紀注意到了千歲後麵的財前,他一個人在收拾網球袋,臉上也沒有笑容,看著像是和周圍的人都隔著一層膜一樣。
誰也看不見誰。
他與這邊的熱鬨,好似毫無關係。
“這位前輩。”由美紀走到了財前的麵前,她微微鞠了下躬,“謝謝你願意配合我哥哥,我哥哥在比賽場上,應該也讓你困擾了,很……”
“打住。”財前頭也不抬的止住她的話頭,“我可沒有做什麼,你不用謝也不用道歉。”
“我也不會因此對你哥怎麼樣,不過,你最好還是彆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場麵話,我不樂意聽。”
財前說話的時候,一直蹲在自己的網球袋前,他把旁邊的水和毛巾都和球拍一起塞進去,然後又拿出來。
周而複始。
因為由美紀突然走到了財前的麵前,其他人像是才想起了他剛才也在球場上,然後都紛紛圍了過去開始了新一輪的誇誇。
隻是財前現在聽到他們的聲音有點煩,更何況他們說的話也不是他想聽的。
什麼叫能零距離的感受無我奧義的對碰,是一個彆人想碰都碰不上的機會啊?
什麼又叫能近距離的觀看全國級的高手的比賽真是幸運啊?
還有說什麼這個同台學習的機會是作為次期部長的他獨有的,還問他感不感動?
財前:“……”
以前覺得他們隻是有毛病,原來他們是真有病。
“財前做的不錯啊!”渡邊修同樣拍了拍財前的肩膀。
“你應該學到很多東西吧?這麼近的距離,你要是什麼也沒學到的話可是浪費這麼好的機會了啊!”
財前無波無瀾的說道:“確實學會了,我學會情緒穩定的麵對一切問題,這是從手塚國光的身上學到的。”
渡邊修:“?”
白石以為他在說笑,他說道:“從對手的身上學到東西了也很好啊,那除了這個之外,小光有沒有感悟到無我奧義啊?”
財前抬起頭看了白石一眼,然後轉頭對著千歲說:“我以後都不想走這條路,除了花裡胡哨,我沒感覺有多值得推崇。”
實力底子不夠的人,不會因為突然有了一個什麼奧義就能瞬間所向披靡。
“千歲前輩的視野受阻,手塚國光沒有針對這一點也依舊完勝了你,那才氣煥發給你帶來的實力提升,也不是很大嘛。”
才氣煥發給千歲帶來的應該是光環的加持,就和手塚那個會自己爬的球一樣,是開掛的存在。
畢竟他以前是和橘吉平一起被稱為全國級的雙打高手,可是後來他眼睛視力受損,那他自身的實力彆說是增幅,應該是被削弱了才對。
可是他領悟了才氣煥發,從此不管在誰的眼裡,他就不再是以前的雙打名將,反而是一名能和隊長級彆的人比肩的全國級單打高手。
財前覺得才氣煥發就像是被套在千歲身上的高手濾鏡。
但是通過今天的這場比賽,那層濾鏡突然被打碎了。
至少財前現在看著的千歲,是褪去了所有光環的千歲。
原本鬆弛的氛圍因為財前的一句話,突然就被澆了一盆冷水,每個人的臉上都帶上了錯愕的表情。
白石沉下臉色:“財前,你……”
“白石前輩也是,你自己是喜歡那些加特效一樣的絕招,還有那些光彩奪目的奧義啊領域啊,但是你為了團隊的平衡所以選了基礎網球。”
“可是你放棄的東西,憑什麼就覺得我就需要呢?”
財前主打一個自己難受,誰撞上來就創誰。
白石愣住了,這時候他終於聽明白了,“你……這場比賽,你其實……不想上去?”
財前冷漠:“我為什麼要想?我又不是要去收集誰的數據,為什麼我要站在上麵跟個小醜一樣?”
謙也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了由美紀先前說的那些話的意思,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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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財前,我們本來隻是覺得,這個機會難得,對你應該……”
財前扭頭看向他,說話帶著刺:“為什麼謙也前輩不上去?今天這場比賽,對千歲前輩來說是今年最後的機會,對你來說難道不是嗎?”
“這個、那個、不是……”謙也撓了撓頭,腦子突然有點短路。
財前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發問:“難不成,四天寶寺原來是有,不想去的比賽就隨意甩給後輩的傳統嗎?”
這句話讓渡邊修和白石都變了臉色。
金色、一氏和小石川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互相對了下視線,但都沒敢出聲。
金太郎左瞧瞧右瞧瞧,他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千歲以為是他的原因引起的財前的不滿,他剛想說點什麼,就被由美紀拉了拉手。
“我、我——”謙也的臉色慢慢漲紅,他手足無措揪著衣服下擺,“你彆說了……”
謙也有點怕被財前點出來,點出他心底裡的一些小心思。
謙也在國一那年就已經是網球部的正選隊員了,不過他剛開始接觸的比賽都有前輩帶著,他沒有感受到輸贏的壓力。
四天寶寺的氛圍很好,教練也會經常關注隊員的心情變化。
但是在那一年的全國大賽上,他被原哲也隨手甩過來了一場單打三號的比賽。
那個時候是四天寶寺在全國大賽的半決賽,當時的賽程還是先雙打後單打,而單打三號是一個守門的位置,非常重要。
四天寶寺的對手是立海大,前麵的兩場雙打,他們已經輸了。
能不能帶領團隊走下去的重擔被壓在了謙也的肩膀上。
但是那場比賽……原本渡邊修是安排了原哲也和毛利的對決,甚至原哲也還提前和毛利說好了要在單打三號等他。
然而在比賽開始的前一天晚上,原哲也突然就退縮了,然後毫無準備的謙也就被推了出去,沒有任何人問過他是否願意。
原哲也對他說:“你的天賦比我強,我今年就要畢業了,這樣可以成長的機會是該給後輩的。”
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場比賽之後,謙也對於那些名聲在外的高手的比賽都有了心理陰影,但是他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
包括白石和渡邊修。
這一年來,謙也在實力上的進步幾乎沒有,他其實很害怕。他怕自己再次因為那些莫須有的理由,被推上他不願意去的比賽。
他那個“浪速之星”的名號早就是一個空殼了,他現在還能待在正選的位置上,還是因為後輩都還沒有多少站得起來。
不過教練和白石,在一些重要的比賽上,也不會再考慮到他了。
可是過去的問題其實一直都沒有被解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