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淮滾燙的氣息驟然壓下,時微渾身瞬間繃緊!
兩隻手死死抵在他硬邦邦的胸口,臉用力扭向一邊。
他溫熱的嘴唇隻蹭過她冰涼的臉頰。
一股混合著酒氣、屬於她的暖香鑽進他鼻腔,懷裡的身體正無法控製地隱隱顫抖。
她像隻受驚的蚌,把自己死死縮回殼裡,拒絕著外界所有的溫度。
“師哥,我……我們還是做朋友……”時微的聲音又低又啞,仿佛用儘力氣才擠出這句話。眼淚無聲滑落,洇濕了鬢角。
顧南淮心口像被冰錐狠狠刺中,驟然一縮!他清晰地看見更多淚水從她緊閉的眼縫裡湧出,暖光下,那薄薄的眼皮已紅腫不堪。
喉結艱澀地滾動,深眸裡溢滿疼惜,他滾燙的唇近乎虔誠地、細細碎碎地吻去她頰邊鹹澀的淚滴,沙啞的嗓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一字一句,發自肺腑:
“時微,我愛你!”
時微胸腔劇震,心臟猛地一抽!抵著他胸口的拳頭攥得更緊,指節用力到泛白。
她死死閉著眼,仿佛一旦睜開,就會被那洶湧的情感與未知的深淵徹底吞噬。
顧南淮的目光鎖住她,過往的畫麵在腦中瘋狂翻湧,嗓音愈發沙啞深沉:
“微微……認識你之前,我是什麼?顧家精心打磨的‘完美繼承人’!從小跟著老爺子坐在冷冰冰的法庭旁聽席,按部就班、循規蹈矩。頂著家族的光環,我隻需要做個毫無破綻的接班人。那就是我設定好的人生,我以為那就是全部了……直到看見你……”
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追憶的微光,“十六歲的小姑娘,大冬天,嗬氣成霜,天還沒亮透,操場上就隻剩你一個人還在跑。那麼瘦小,卻像不知道累……”
“沒靠山,沒退路,就憑著一股子狠勁兒,硬生生給自己掙出了一條路!獨立,堅韌,像風雪裡也壓不垮的韌草……”
時微的眼睫劇烈地顫動了一下,喉嚨像被什麼堵住。
“後來,我看著你拿下洛桑金獎,清冷、孤傲,像一支盛放的白玫瑰。”
時微用力咬住下唇,鼻尖酸澀得厲害,幾乎要抑製不住嗚咽。
顧南淮的目光滾燙,仿佛要穿透她所有的偽裝,直抵靈魂深處:
“微微,我愛的是這個你!是絕境裡也要咬著牙、昂著頭、靠自己一步一步爬出來的你!跟你是誰的女兒,從哪兒來,沒有半點關係!”
他愛的是她這個人,是她不屈的靈魂!
因為她,他才有了掙脫枷鎖、做自己的勇氣,而不是那個連娶誰都做不了主的“繼承人”!
時微渾身再次狠狠一震,唇瓣無法抑製地顫抖。潮紅的臉頰淚痕交錯,眼睛死死緊閉,濕透的睫毛緊緊黏連。
顧南淮眼底劃過濃重的澀意,聲音低得近乎懇求:“微微……你可不可以……試著靠近我這個人,而不是什麼‘顧家二少’……?”
……
一陣靜默。
她遲遲沒有開口。
顧南淮緩緩鬆開了懷抱,轉過身,“先回去吧。”
就在他轉身的刹那,時微望著那孤直的背影,心口猛地一揪,下一秒,身體仿佛脫離了意誌的控製,她猛地從身後用力抱住了他……
顧南淮渾身劇震,瞬間回過身。
四目相對,空氣凝固。
緊接著,她踮起腳尖,仿佛帶著一種決絕,主動吻上了他微涼的唇。
刹那間,像是細微的電流竄過,兩人俱是一顫。
顧南淮頭皮一緊,大手捧緊她的後腦勺,俯身狠狠加深了這個吻,將她勾起的那點星火徹底吞噬點燃!
……
時微渾身虛軟,完全靠在顧南淮堅實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