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黑衣首領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布滿猙獰疤痕的臉,眼中滿是瘋狂的恨意,“拜你所賜,我活得生不如死!但這也讓我明白了,神脈根本就不該屬於你們這些偽善的守護者!你以為它在庇佑你?不,它隻是被你們蒙蔽了,被你們當成了圈養的牲畜!”
這番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沈硯心上。
他能感覺到,對方的言語中蘊含著一種奇特的蠱惑之力,似乎要動搖他的道心。
就在戰局陷入膠著之際,雲棲已經衝到了最近的一處陣眼旁。
這裡的黑氣最為濃鬱,周圍的靈植早已枯萎,土地龜裂,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她沒有理會旁邊的廝殺,而是迅速從懷中取出一物——那顆在秘境中得到的水靈種。
晶瑩剔透的水靈種一出現,便散發出純淨而磅礴的生命氣息,將周圍的死氣排開一寸。
“不夠,還不夠!”雲棲深知,隻靠水靈種的被動淨化,無異於杯水車薪。
她眼神一凝,毫不猶豫地咬破了自己的右手指尖。
鮮血湧出,帶著一絲淡淡的青金色。
她以指為筆,以血為墨,迅速在龜裂的土地上勾畫起來。
那是一道極其古老而複雜的符文,筆畫曲折,仿佛蘊含著天地間最原始的生長規律。
隨著符文的成型,她指尖的鮮血仿佛被賦予了生命,深深地烙印進大地之中。
“靈田共生,萬物同根!”她將水靈種猛地按在符文的中心,“神脈不是任人予取予奪的工具,它是這片土地的意誌!”
話音落下,那道血色農符驟然光芒大放!
水靈種像是被激活的心臟,瘋狂地跳動起來,一股沛然的生命偉力以它為中心,如潮水般席卷而出。
龜裂的土地開始愈合,枯萎的靈植殘骸上竟冒出點點新綠。
那股磅礴的生命力形成一個巨大的綠色漩渦,強行與黑色的斷靈之力對抗、絞殺、壓製!
另一邊,黑衣首領見狀,臉色劇變,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怒吼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塊拳頭大小、布滿血絲的黑色晶石碎片。
“血靈石殘片!”沈硯心頭一凜。
這是上古邪物,能以燃燒生命為代價,催發最邪惡的靈力。
黑衣首領將殘片按在自己胸口,淒厲地慘叫起來。
他全身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而那塊殘片則爆發出刺目的血光,斷靈陣的吸力瞬間暴漲數倍!
幾名修為稍弱的執法堂弟子頓時麵色慘白,搖搖欲墜。
“神脈的哀嚎,你聽到了嗎?這就是它真正的聲音!”首領狀若瘋魔,一道血色能量刃撕裂空氣,直取沈硯的頭顱。
沈硯麵沉如水,麵對這搏命一擊,他沒有絲毫退避。
他收劍立於身前,左手掐出一個古樸的法訣,一枚鏽跡斑斑、狀如禾苗的青銅令牌自他眉心浮現。
“農神令!”
令牌一出,一股厚重、仁慈卻又威嚴無匹的氣息橫掃全場。
那不是單純的靈力,而是一種源於土地、源於豐收、源於生命循環的至高法則。
沈硯雙眸亮起神光,手中“霜華”劍嗡嗡作響,劍身之上竟也染上了一層溫潤的青芒。
“邪祟歪道,當誅!”
他一劍揮出,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隻有一道橫貫天地的青色劍氣。
劍氣所過之處,血光如殘雪遇驕陽般消融,那狂暴的斷靈之力被瞬間撫平。
黑衣首領眼中的瘋狂被驚恐取代,他想躲,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被整片大地鎖定,動彈不得。
青色劍氣一閃而逝,精準地斬斷了他與血靈石、與斷靈陣之間的一切聯係。
“噗——”
黑衣首領噴出一口黑血,全身靈脈寸寸斷裂,生機飛速流逝。
他像一截枯木般跪倒在地,用儘最後一口氣,對著沈硯發出怨毒的詛咒:“你……你贏不了的……神脈……終將崩毀……誰也……救不了它!”
話音未落,他便頭顱一歪,徹底沒了氣息。
首領一死,剩下的黑衣人頓時陣腳大亂,很快便被執法堂弟子儘數斬殺。
危機看似解除,但雲棲知道,隻要斷靈陣還在,一切都隻是暫時的。
她深吸一口氣,來到被她壓製住的陣眼中央,臉上閃過一絲決然。
她逼出自己掌心的神脈印記,那團青金色的光芒在她控製下緩緩升空,散發著與這片土地同根同源的氣息。
“回去吧。”雲棲輕聲道,用儘全力將那團光芒狠狠打入腳下的陣眼核心!
“轟隆——”
整個靈田猛地一震!
以陣眼為中心,大地深處傳來雷鳴般的巨響。
下一刻,無數粗壯的、閃爍著青色符文的古老藤蔓從地底破土而出,它們如同活物一般,精準地纏繞上另外兩處陣眼的黑氣,以一種蠻橫無比的姿態,將其死死勒住、拖拽、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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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氣消散,藤蔓緩緩沉入地下,靈田恢複了平靜。
斷靈陣,被徹底封印了。
雲棲脫力地跪倒在地,她將手掌輕輕貼在溫潤的土地上,閉上眼睛。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地底深處,那道虛弱但依舊堅韌的脈搏。
它還活著。雲棲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與此同時,神農穀最深處的地牢,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被鐵鏈鎖住四肢,一直昏迷不醒的陸滄溟,眼皮忽然劇烈地顫動了一下,隨後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渾濁與瘋狂,而是恢複了一瞬間的清明,仿佛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驚醒。
他感受著外界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嘴唇翕動,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斷靈陣……是了……斷靈陣,從來都不是為了毀掉神脈……它是為了……鎮壓……”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眼中流露出無邊的恐懼。
“若它……若它徹底蘇醒……山門……將毀……”
這句低語,仿佛穿透了層層岩石,跨越了遙遠的距離,清晰地在剛剛鬆了一口氣的雲棲耳邊響起。
雲棲臉上的微笑瞬間凝固,她猛地抬起頭,望向地牢的方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被凍結。
她豁然起身,神色劇變,對著那片虛空失聲問道:“你說什麼?它……還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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