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老胡!”王胖子殺豬似的嚎叫劃破清晨。
“老胡!你他媽在書桌上擺什麼幺蛾子,這娃娃怎麼看著這麼惡心?!”
胡珀川噌地從床上彈起來。
隻見那紅肚兜娃娃穩穩當當地坐在他那本《解剖學》上,肚兜上的汙漬早已乾透,黑黢黢的。
更邪門的是,那玩意手裡居然攥著一大把頭發。
“我……我明明扔了啊……”胡珀川舌頭打結,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
“你腦子進水啦?”王胖子翻了個白眼,一把抓起娃娃就要往窗外扔。
可手剛碰到那破布……
“哎呦臥槽!這他媽什麼玩意?摸起來怎麼有肉感!”
啪嗒!
娃娃摔在地上,肚兜裂開半邊。
王胖子手指直哆嗦,臉色發白。
胡珀川蹲下去,指甲剛挑開娃娃裙角……
“操!”
布皮下那層皮肉青紫發亮,摸上去冰涼黏糊,跟泡過福爾馬林標本一樣。
“趕緊扔!現在就扔!你那弄來這麼邪的東西?”
同寢另一室友張浩縮在床角,聲音尖得能刺穿耳膜。
王胖子抄起掃帚狠命一挑,嗖地把娃娃甩出窗外。
四樓的高度,啪地一聲悶響,緊跟著……
咯咯咯……
樓下傳來小女孩的笑聲,陰森森的,像有人拿指甲刮玻璃。
三人憋著氣不敢出聲。
接下來三天,胡珀川使儘渾身解數……
垃圾桶、儲物櫃、打火機,甚至半夜翻牆扔到校外。
可每回天亮一看,那紅肚兜娃娃準保端坐在他書桌上,肚兜上的血漬越來越新鮮。
第五天早上,胡珀川盯著娃娃裙擺,那抹猩紅刺得他瞳孔驟縮,腥味衝得他腦仁疼。
他扯著嗓子尖叫,一把塞進馬桶。
嘩啦——
血水暈開,整馬桶的水都成了血紅色。
“你他媽抽什麼瘋?”王胖子揉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一低頭……
馬桶水麵上飄著幾根長頭發,黑亮黑亮的,絕對不是胡珀川的。
胡珀川此刻的精神已開始寸寸崩斷。
周三上課,教授點他名,他突然咧嘴一笑,笑聲裡夾著個尖細的女聲。
全班死寂。
周四食堂,他盯著紅燒肉愣神:“這他媽是人肉……”
說完蹲在垃圾桶邊吐得昏天黑地。
當天下午,流言如野火燎過全係:“那個胡珀川,怕不是瘋了吧?”
“聽說他昨天在洗衣房跟空氣嘮嗑……”
“他室友講他們宿舍鬨鬼,半夜有小孩哭……”
王胖子是唯一還往胡珀川身邊湊的傻缺。
周五晚上,他拎著杯熱牛奶往胡珀川床前一杵:“喝點熱的,睡個安穩覺。”
胡珀川丟了魂般接過杯子,眼皮都不帶抬一下。
王胖子瞅見他手腕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你手上這傷……”
“她夜裡拽我手玩。”
胡珀川突然咧嘴一笑,那笑容瘮得王胖子後脖頸發涼,“說要跟我過家家……”
王胖子後脖子一涼,心想這事邪性。
打那以後,胡珀川每天早上醒來,枕頭上全是頭發。
第七天晚上,408宿舍傳出殺豬般的嚎叫。保安破門而入時,差點沒被熏暈過去。
滿牆血點子,兩個人縮在牆角,跟見了閻王似的。
“他……他一口咬掉我耳朵……”張浩褲襠濕了一大片,舌尖打著顫,字句碎在唇齒間,“那混蛋居然嚷著娃娃要喝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