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淳妁轉過身去,麵對角落。
她這時才聞到,絹帕之上的些許味道。
淳妁雖醫術高明,卻不諳算計。
每每可以輕易發現之事,都不曾去想、去查看。
“我知道你為何易容。”塗一樂緩緩說道:“放心好了,以後有我在,你大可安心治病救人,沒人敢再為難於你。”
“你死了這條心吧。”淳妁猶豫片刻:“我早已心有所屬。”
塗一樂一愣。
人的名樹的影。
被誤會垂涎美色,也是無可奈何。
“唉,你可彆誤會。我的意思是,你在相府任職,而並非你所想的那樣。”
“你可是發過誓,就算死都不會碰我分毫。”
塗一樂甚是無奈,隨口一說的話,竟然在淳妁嘴中變成了發誓。
“放心好了,你可是要做我嫂子的。我塗一樂做人做事,可是有底線的。”
塗一樂信誓旦旦。
有底線不假,但仿佛距離底線還有些遠。
古人有雲,好吃不過餃子……
更何況是淳妁的一廂情願、單相思罷了。
淳妁心中略顯安心,但依然麵朝角落。
塗一樂一本正經:
“馬上到將軍府,選擇權在你。若是你還想活在淳妁之下,我便給你留出時間易容。若是你想以真麵目示人,我保今後絕不會有人為難,大大方方隨我一同下車便是。”
淳妁不再講話,靜靜的麵對角落。
塗一樂陪在一旁,縱使他百爪撓心,想要一睹真容。
可還是按耐住性子,靜靜等待。
終於,馬車來到將軍府外。
外麵依然可以聽到倭瀛僑民吵鬨聲音。
下人上前,準備好一切,便要開門。
“等一等。”
塗一樂喊了一聲。
外麵的下人便收了動作,靜靜等在一旁。
親兵立即上前,將馬車團團圍住警戒。
“到了。你的決定是?”
淳妁遲疑片刻,索性用絹帕將臉擦拭一遍,除去所有易容膠。
她反倒覺得甚是清爽、無比輕鬆。
“今後,我要以真實身份示人。”
淳妁無比堅決,選擇坦然麵對。
“好,我支持你。”塗一樂繼續問道:“可是,你真實身份是什麼?”
“你猜對了,秦藥仙。”
這稱呼,太過突兀,顯得老氣橫秋。
“這是外號,真實名字呢?”
“這就是我真實名字。”淳妁情急之下,差一點轉過身來:“師父姓秦,我行醫後才得了這稱呼。”
塗一樂不免感歎,也是個苦命人啊。
從小到大,竟然沒一個像樣的名字。
“理應有個名字才好。你想叫什麼?”
淳妁思索片刻,露出一抹微笑:
“秦嵐。這名字好聽。”
塗一樂愣了愣神,沒想到他隨口一說,還真要被用上了。
也罷。
他雖然隻看到些許麵容,但腦補出的容顏,配得上這名字。
淳妁深吸一口氣,便要推門而出。
“等等。”塗一樂立即阻止:“你先讓我看看容貌啊,總不能下了馬車後,都不認識你。”
塗一樂緊盯淳妁背影,期待能看到她廬山真麵目。
淳妁醞釀許久,終於下定決心,緩緩轉過身來。
沒有易容術,她難免無比害羞。
微微低著頭,不敢直視塗一樂。
塗一樂被震驚,完全愣了神。
他瞬間明白一切。
這般容顏獨自行醫,不惹來麻煩,那才是天理不容。
還有焱熾門人,隻是‘許多’愛慕這秦藥仙?
想必是剩下的人望而卻步罷了。
塗一樂猛然間想到,趕赴麗真離京之時,碩戴所說之言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