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不由陷入沉思。
娘家,是啊。
可父母、姐姐早已不在,不知道還能不能算得上是‘家’。
“還有幾日抵達涼州?”
塗一樂思考起來,還伸出手指仔細盤算:
“隊伍這一路奔襲,還需七日抵達。”
太後輕蔑冷笑一聲。
隊伍緩慢前行,毫無顛簸之感。
每每都是上午才出發、天不黑便停歇。
怎麼能和‘奔襲’兩個字聯係在一起?
既然並不著急,太後亦不去乾預行進速度。
隻不過,這仇霖峰的確奇怪,各路人馬都查不出他的真實底細。
稷川城。
沒了乃渠部的威脅,街上更加顯得一片祥和熱鬨。
城中最大的戲園之中人頭攢動、人聲鼎沸。
不時,響起一片叫好聲音。
中間位置,坐著城中的富商王百憲。
他多年前,曾在涼州饑荒之時,開倉濟世,將全部糧食借給百姓。
百姓對他是感恩戴德、愛戴有加。
在那之後,他便一躍成為稷川有名的富商。
坊間亦是在傳,他的背後,乃是武氏。
這便更沒有人敢去招惹分毫。
原本熱鬨非凡的戲園子,突然安靜下來。
一群凶神惡煞打手,快速衝入戲園之中。
緊接著,仇霖峰一身奢華衣裝,緩緩步入戲園之中。
台上的戲子,原本演得酣暢淋漓,見狀無不心生膽怯,略有遲緩。
“乾什麼呢?繼續唱啊。”
仇霖峰大喊一聲,戲園之中才恢複熱鬨景象。
但很是明顯,無非都是為了迎合他。
人們都知道,仇霖峰性情暴躁、殺人不眨眼。
而且,並不將武氏放在眼中。
有人傳講,他背後是武氏高官。
而還有一些人並不這樣認為,猜測他的背後是京都更大的官。
那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
全因為,仇霖峰出現之初,手裡拿著工部範熬侍郎的手令。
誰人不知,範熬乃是攝政王的人,水利工程更是攝政王的全力主張。
仇霖峰憑借一紙手令,還有雷霆手段,一躍成為稷川城中無人敢招惹的所在。
他打著水利的旗號,令富商捐錢捐物。
而說是水利所用木材、石料,無非都是珍貴奢侈之物。
很是明顯,運送到彆處變賣去了。
可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仇霖峰來到戲園最前,眼睛直勾勾看向王百憲。
王百憲對他很是不屑,但礙於他那勢頭,不敢表現出絲毫怠慢。
他立即站起身來:
“仇老爺,您坐這裡吧。這裡的費用,全都算在我的頭上。”
“哼,我還差了你這一點?”
仇霖峰毫不客氣,徑直坐了下來。
與王百憲一同的眾人,紛紛起身離開。
仇霖峰掃了一眼,立即抬手指了指:
“這市妓不錯,留下來。”
被指的女子惶恐不已,連忙躲到王百憲身旁。
王百憲咬了咬後槽牙,強壓心中怒火,擠出一個笑臉:
“仇老爺誤會了,這乃是在下小妾。”
“哦?那更有趣了。”仇霖峰不住上下打量:“留下陪我,明早給你送回去。彆擔心,又不會少了一塊肉。這樣一來,還可拉近你我之間關係。”
戲園中的眾人,目光無不落在王百憲身上。
有的人見勢不妙,想要趁機離開。
怎奈,四周滿是仇霖峰的打手,全然不讓任何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