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一樂略顯急切:
“你倒是詳細說說看。”
郝仁連忙說了起來,語速變得飛快:
“他從不標榜身後背景,不過人們看他行事跋扈,武氏又不去乾預分毫。而且,他初到稷川之時,拿著範熬簽發的手令。加之,運送隊伍被軍隊撞見,鬨到京都皇上麵前,最終都不了了之。如此種種,所有人便都在傳,他是王爺的人。”
“他就那般可怕?把你都嚇回來了?”
郝仁麵露尷尬,但並不去否認:
“王爺體諒,還是留著小的狗命,好為王爺辦差啊。”
“快說,你都見到了什麼?”
“仇霖峰真是殺人不眨眼啊,他隻要稍有不順心,殺稷川富商如同踩死螞蟻一般。”
“你可親眼所見。”
“是啊,在戲園之中……”
郝仁添油加醋,將仇霖峰殺王百憲的事情道出。
他隻是想著,越是說得可怕,越不會被怪罪私自返回。
塗一樂陷入沉思,良久過後才開口問道:
“他所殺的都是怎樣的人?”
“都是些深受百姓愛戴的富商,都曾做過許多照拂百姓的事情。”
這麼看來,這個仇霖峰,無疑是十惡不赦啊。
碰巧遇見塗一樂要帶太後‘返鄉’,算是他倒黴。
況且打著攝政王的旗號,塗一樂又怎能輕易放過?
“你再去詳細調查,要事無巨細。不單單是仇霖峰,他所殺之人,亦要查的明明白白。”
“是,小的這就去辦。”郝仁還不忘了確認一番:“不知,要細致到什麼程度?”
“吃飯、睡覺、上茅房,就算他和誰同房,有過幾次,都要查的明明白白。”
“遵命。”
郝仁信心滿滿。
可塗一樂緊接著說道:
“你速速返回稷川城,去會一會仇霖峰。”
“這?”郝仁不免麵露恐懼之色:“我還是留在王爺身邊,辦差能更加得力。”
塗一樂一臉壞笑:
“你是被那仇霖峰嚇破了膽吧?”
“我才沒有。”郝仁佯裝鎮定:“王爺想必是忘了,麵對寧王叛亂,我可是義無反顧殺回京都的。”
“行了,我讓天肆暗中保護你便是。”
“這樣甚好。”郝仁臉色終於有所緩和:“但懇請王爺,能不能換做聶煜啊?”
“為何?”
“總是看不到天肆的人,小的心裡也沒底啊。聶煜就不同了,晚上沒事還能聊聊天。”
“不,就天肆。這一天天的,暗衛護你周全,你還挑上了?”
“呃,遵命,小的這便返回稷川去。”
郝仁隻得硬著頭皮應下,離開了房間。
太後越發憂心,不由詢問起來:
“你所獲得情報之中,可有武治番不堪罪行?”
塗一樂遲疑起來,眉頭緊鎖,不住長籲短歎。
這使得太後更加憂心忡忡。
“哀家所知,武治番並無任何罪責。”
“的確。”塗一樂壞笑起來:“本王所知,他亦是行事妥當。不過,是有些貪生怕死罷了。”
太後如釋重負。
“那你歎什麼氣?”
“因為沒有罪行啊,本王隻是在冥思苦想。”
太後氣不打一處來,但知道拿塗一樂沒什麼辦法。
“時候不早了,王爺早些休息吧。”
“好,我亦是這般想的。”
塗一樂走向門口,徑直將門鎖掛好。
他轉而走向臥床,將被褥鋪開整理。
太後緊咬牙關,擠出一句:
“王爺,你這是作甚?”
“休息啊。”塗一樂俯下身子,手上動作不停:“涼州凶險,本王要貼身保護……”
塗一樂未等說完,隻覺得一陣眩暈、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