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十七精疲力竭。
奔跑速度越來越慢,眼前變得模糊不定。
但他不敢有絲毫停歇。
終於,遠處看到大隊涼州邊軍。
武十七想要高聲大喊,嗓子裡卻發不出半點聲響。
他隻得高舉雙手,不住奮力揮舞。
過了好一會,他終於得以被發現。
幾名騎兵脫離開隊伍,快速奔至武十七近前。
“你是何人?發生了何事?”
武十七得以安心,停下來大口喘息。
他隨後嘴巴大張,卻發不出半點聲響。
騎兵直接將水囊解下,扔在武十七麵前。
武十七連忙撿起水囊,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也不管滿是塵土、沾著沙子。
轉而,武十七又劇烈咳嗽起來。
緩了好一陣,才得以開口發聲:
“乃渠、乃渠殘部。”
騎兵聞聽此言,立刻做出反應。
兩名騎兵如離弦之箭,向前衝出探查。
一名騎兵向身後打出手勢,傳遞起信息。
大隊人馬做出應對,緩緩向前移動。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全然沒有發現半個乃渠人。
而武十七所說被劫掠,亦是沒有發現半點蛛絲馬跡。
武十七被將士們問詢、質疑、嘲笑、謾罵。
但他全然不在乎。
隻要是能活命,對他做什麼都無所謂。
深夜。
武十七終於得以回到稷川城。
以前認為留在稷川會被卷入紛爭,現在則是感覺這裡才無比安全。
不然,出城便會有性命之憂啊。
他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即趕去向武治番稟報。
武十七剛剛進入屋內,便跪倒在地、聲淚俱下:
“義父,我在返回涼州城途中,遭遇乃渠殘部襲擊。兒子帶著手下拚死抵抗,怎奈寡不敵眾啊。兒子拚死突圍,這才得以回來麵見義父啊。”
武治番表情幾經變化,可一直沒有開口講話。
哪來的乃渠殘部?
這不過是個封城托詞罷了。
乃渠被滅,就算是有殘部,躲還來不及,怎會來到涼州之地?
“義父,是我辦事不力,還望義父責罰。”
武十七賣慘,隻為能夠得到寬恕。
武治番心中卻滿是疑惑。
“你的手下,回來幾人?”
“唯有我一人突圍成功,我的手下,恐怕已經全部殞命。”
“銀子呢?”
“乃渠人就是為了劫財,馬車銀子都被他們搶了去。”
“當票呢?”
“兒子隨身攜帶,不敢有絲毫……”
武十七邊說邊摸向懷中。
然而,懷中空空如也。
他回想起來,想必是那持刀乃渠兵靠近之時,將他銀票偷了去。
“義父,是那乃渠人,將我的當票偷走了。”
“偷?他們還用得著偷?”
“千真萬確。當時一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之上,那時我一心想著如何突圍,便沒有過多注意。”
“他們要當票作甚?”
“肯定是那鄧超,向乃渠人通風報信。”
武治番冷笑一聲。
不過是個普通商人,還能出城去報信?
再者說來,乃渠殘部襲擾,本就是莫須有的事情。
“好了,本侯相信你。”
“謝過義父,謝過義父。”
武十七如釋重負,連連叩頭。
然而,武治番又開口說道:
“諸多線索指向青嵩山,為父便派你前去打探消息。這一次,你要謹慎行事,斷然不可再出差錯。”
“兒子定當全力以赴,為義父排憂解難。”武十七麵露笑容:“這一次,可是令我帶士兵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