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可算把你盼回來了。”
族長雙手抓住陳硯的手,用力的搖了兩下。
仿若突然想起什麼,趕忙側身將他身後站著的陳得壽和柳氏給讓了出來:“你爹娘也是想你想得緊了,快讓他們瞧瞧。”
陳硯迎向陳得壽和柳氏,喊了聲:“爹,娘,兒子回來了。”
柳氏瞧見一年多未見的兒子,早已淚奔,抓著陳硯的胳膊隻顧著上上下下地看,一句話也說不出。
陳得壽高興地點點頭,對陳硯道:“長高了,也瘦了。”
柳氏抹了把眼淚,這才道:“不是瘦,是結實了。”
她一摸胳膊就知道了。
陳硯笑著道:“咱們先回家再說。”
陳得壽和柳氏麵對村裡人也有些拘謹,當即就點了頭。
陳硯扶著二人,一同站在地上的紅布上,頂著煙霧,在村裡男女老少的夾道歡迎中一步步往家中走去。
待陳硯走過,後麵的人便跟在陳硯身後,仿若一條極長的尾巴。
陳硯出息後,陳得壽就找族長在後山腳下要了一畝宅基地,建了三間青磚大瓦房,再用青磚圍了個大院子,留下的空地等往後若是人口多了還可再擴建。
如此一來,陳硯要回家就要從村口經過整個村子。
經過老宅時,盧氏正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看著,陳硯走過去,當眾跪在盧氏麵前叩頭行禮。
盧氏趕忙起身去扶他,又小聲嘮叨陳硯:“你都當大官了,怎麼能當著彆人的麵跪下。”
戲文裡的大官都是很威風的。
陳硯卻道:“孫子久未歸家,回來本就該來給阿奶磕頭。”
縱使分家了,盧氏也是他的長輩,該行的禮該儘的孝都要到位。
陳硯來陳家灣後,第一個盟友就是盧氏。
與她一同去縣城賣雞蛋賣畫,周榮被抓後,陳硯被關起來,也是盧氏帶他去的高家。
二人祖孫情還是頗為濃厚的。
後來分家後,盧氏為了守住二兒子的家產不願意與陳得壽一同住,陳硯又忙於學業,見麵的次數極少,關係就不如以前親厚。
盧氏給陳硯使了個眼色,頗有些鬼鬼祟祟:“那也得背著人,你現在得跟那戲文裡的狀元郎一樣威風八麵,斬儘貪官!”
那戲文裡都唱了,書生被當地貪官陷害,險些喪命。赴京趕考,喜中狀元,回來就摘了貪官的烏紗帽,將貪官打入大牢。
“阿奶,我沒斬貪官之權。”
陳硯小聲提醒。
盧氏根本不信:“你當官了嘴裡就沒實話,連你奶都瞞著。你要是沒權,能把高家都給抄了?聽說那高家的官都給撤了,如今都縮回老宅了,連飯都吃不上。”
陳硯:“……”
這誤會可大了去了。
“村裡人都等著,你也彆跟我這兒嘀咕了,趕緊回去吧。”
盧氏將陳硯往外推。
不知是盧氏年紀大了,還是陳硯長大了,這一推陳硯動也未動。
盧氏擺擺手:“趕緊回去,村裡人都在你家門口忙活呐。”
陳硯卻抓著盧氏枯老的手,笑道:“我許久未見阿奶,想得緊,阿奶與我一同去說說話吧。”
盧氏不再推辭,被陳硯攙扶著往家裡走。
與九年前相比,盧氏的腿腳已經不夠利索,到了此時陳硯才發覺她的頭發比以前白了,背也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