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一處時,個頭差不多,誰知分彆後,陳硯長了不少,隻留下周既白一人矮著。
周既白大驚:“你是如何長高的?”
陳硯用手比了比自己與周既白,心情大好道:“我如今已不用苦讀,自是會長高,既白你若再繼續苦讀不睡覺,錯過這幾年,往後便是個小矮子了。”
周既白心慌得厲害。
以前他雖也矮,有陳硯一起矮著倒也不怕,如今隻他一人不長,這可不得了。
楊夫子幸災樂禍道:“為師早說過,讀書耗心血,你日夜苦讀,還怎麼長個子。為師年紀一大把,禿也就禿了,你尚且年幼,再這般下去真就是個小矮子了。”
看你往後還敢不敢沒日沒夜苦讀了。
所謂勞逸結合,就是該用功時用功,該歇息時歇……
周既白攥緊拳頭,似是下定了決心,仰頭對陳硯道:“我明白了,唯有早日如阿硯一般考上進士,方才可長個子,為了明年能中鄉試,我必要更努力才可。”
楊夫子:“啊?”
陳硯讚同地點點頭:“正該如此。”
楊夫子震驚地看向陳硯:“啊?”
陳硯鄭重對楊夫子道:“夫子,再苦再累也就這兩年了,您還需多多堅持。”
楊夫子嘴巴微張,半晌才發出一聲:“啊!”
周既白欣喜,立刻朝楊夫子拱手:“有勞夫子!”
在楊夫子呆滯的目光下,陳硯又鼓勵周既白:“陛下已為我賜字懷遠,若你能在弱冠之年來領前中進士,或許陛下也會為你賜字。”
天子賜字!
周既白雙眼儘是渴望:“就依懷遠所言!”
楊夫子嘴巴默默合上,心中那些見到得意弟子的喜悅蕩然無存。
誰能想到名師楊詔元會害怕自己兩個卷生卷死的弟子?
此後幾日,陳硯與魯策見過麵後,又去拜訪何若水。
陳硯萬萬沒料到自己會在路上碰上高堅。
此時的高堅已是真正的粗布麻衣,胡須頭發雜亂,被村裡的稚子圍著拿石塊砸,整個人渾渾噩噩兩眼無神。
陳硯並未打攪,而是讓陳老虎趕著馬車遠遠繞過去。
待此中事了,就啟程去往寧淮。
因此行凶險,陳硯並未將陳得壽與柳氏等帶走,不過帶走了族裡另外一人——陳知行。
這陳知行乃是族長陳秉言的長子,自幼被送往縣城讀書,後來因屢考不中,就被族長送去醫館學醫,期望學有所成後能行醫,奈何其辦事妥帖,竟被那醫館的掌櫃瞧上,硬要將唯一的女兒嫁給陳知行。
這陳知行娶了美嬌娘,又繼承了老丈人的醫館,自己翻身當了掌櫃。
在他的治理下,老丈人的醫館生意越來越好,後來竟在附近幾個縣都開了分館。
此次陳硯要上任,又沒成親,後宅沒人幫著料理,陳族長就將兒子陳知行喊回來,給陳硯當管家去。
用陳族長的話說:“你的醫館開得再好隻能富自家,三元公可是能能惠及全族!”
陳知行隻得將醫館交還給老丈人,收拾行李,辭彆妻兒跟隨陳硯前去赴任。
陳硯本以為他不願,誰知陳知行道:“一人飽與全族飽,孰輕孰重我分得清。”
陳硯便想,此去若不能在寧淮有所作為,他便無顏麵對江東父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