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人慌張地應了聲是,起身急忙往外跑。
地上的黃奇誌滿臉的絕望:“完了,完了!”
這哪裡是送卷宗,分明是送他的命!
他還不想死啊,好好的日子他還想活啊!
蔡吉耀一個頭兩個大,隻能安撫:“三四天罷了,人應該還沒走遠,派人日夜兼程去追,還可攔住。”
黃奇誌又生出些希望:“那就勞煩蔡大人了!”
“無妨無妨……”
蔡吉耀擺擺手,便讓人安排黃奇誌住下。
一天、兩天、三天,一直到第四天,派出去的人陸續回來了,都說沒追到。
往常送卷宗的人在路上是極慢的,三四天必然沒走遠,可蔡吉耀沒想到的是,此次乃是按察使大人親自下令,下麵的人便騎上快馬,拚儘全力往京城趕,派出去的人拚了命追也沒瞧見個人影。
聽聞如此噩耗,黃奇誌隻覺頭暈目眩。
收了黃奇誌如此多東西,蔡吉耀頗有良心地為黃奇誌指了一條生路:“如今想攔住卷宗是難了,黃老爺不可再耽擱,趕緊往京城使力,隻要讓刑部將卷宗退回按察使司,黃老爺還可保命。”
到了這等危急時刻,命可比銀錢貴重。
黃奇誌安排長子黃葵和管家,將能動用的金銀全部裝箱,急匆匆往京城趕。
等黃奎他們找到京城,大筆大筆送銀子,始終無法找到刑部的高官。
不得已,他們隻得找到刑部郎中張潤傑,銀子送了,字畫等也送了,吃飯時張潤傑表示必會竭力辦成此事。
黃葵和黃管家以為此事辦成了,紛紛鬆了口氣。
誰知兩日後,張潤傑派人將銀子等都退了回來,還告知他們一個驚天噩耗:黃奇誌已上了死刑名單,被送到宮裡了。
兩人都傻了。
按察使司因寧王而動作快也就罷了,刑部怎也會如此迅速將案子定下來了?
莫不是那張潤傑辦不成此事,特意蒙騙他們吧?
兩人便又去找了刑部其他人,這銀子送得多了,也就沒有打聽不到的消息。
批下此案的乃是刑部主事李景明,再一打聽,竟與鬆奉同知陳硯是同窗。
繞了一大圈,竟還是那陳硯在背後搞鬼!
黃葵和黃管家恨不得吃陳硯的肉,喝陳硯的血!
不過此次他們是真冤枉陳硯了,此事與陳硯毫無關係。
自陳硯去了鬆奉,李景明就對鬆奉乃至寧淮的案件很留意,聽聞鬆奉緊急送來私鹽案,他便去翻看,這一看竟瞧見是陳硯辦的此案。
兄弟的案子落到自己手裡,便是不睡覺也得給儘快辦完送到宮裡。
大梁朝的規定,死刑犯需集中在一塊兒送給天子打了勾後方可行刑。
當然,若能買通司禮監的人,或還有一線生機。
黃葵等人將手上帶來的銀子快撒完了,莫說司禮監掌印,就連秉筆都找不到。
他們不得已,上門拜訪徐首輔,卻被告知徐首輔在宮裡,連著好幾日,始終是這麼個托詞,黃葵和黃太監就知道徐首輔不願幫忙。
這一切不過托詞。
黃奇誌隻等明年秋後問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