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一身便服,又用過早飯,陳硯便被帶到院子裡。
此時院中已經多了五輛馬車,而北鎮撫司眾人已儘數換成衙役裝扮。
看到錦衣衛們眼底的烏青與鎮定的神情,陳硯就知一切都備好了。
“都準備好了?”
胡德運雙手負在背後,大搖大擺地過來,那意氣風發的模樣,仿若昨晚的失魂落魄都是假的。
管家趕忙迎上去,提著衣服跟在他側邊小跑著應道:“小的都已準備好了。”
胡德運“嗯”一聲,擺擺手,管家便低了頭,落到他身後。
目光在四周巡視一番後,瞧見身穿常服的陳硯後,幾步迎上來笑道:“陳老弟昨晚睡得可好?”
“一夜無夢。”
陳硯笑著應道:“在下隻住一夜,卻大大開了眼界。”
胡德運尬笑兩聲,趕忙轉移話頭:“今日本官要出城一趟,天色不早了,出發吧。”
旋即邀請陳硯與自己同坐一輛馬車。
陳硯並不推辭,隨之一同上了馬車。
門大開之際,管家已忙著招呼府中下人抬出兩塊坡道般的木枕,分彆放在門檻的裡外,馬車便可借此越過高高的門檻。
長長的隊伍離開胡府,一路朝著北門而去。
此時的街上已有不少兵卒巡街,較之昨日戒嚴了許多。
不過這車隊掛著胡知府的官牌,並未有人來查。
馬車到北門時,守城的兵卒卻將車隊逼停。
管家怒喝:“你等竟敢阻攔我家老爺出城?”
兵卒的回應旋即響起:“上頭有令,凡是出入城者都要嚴加搜查,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莫要叫我等為難。”
陳硯看向胡德運,胡德運扶了扶官帽,臉色一沉,便是一派威嚴。
撩開半邊車簾,胡德運的臉就露了出來:“我胡德運出城,還要向你們稟告不成!”
那威嚴的一聲怒喝,頓時讓兵卒們一驚。
一名長臉兵卒上前,朝著胡德運拱手,朗聲道:“大人能否告知所帶為何物,出城又是作甚。”
胡德運對長臉兵卒招招手,長臉兵卒便走了過去。
“臉再湊過來點。”
長臉兵卒將臉貼到快到車簾子,瞧見裡麵還有一人,正要細看,胡德運揚起肥碩的手掌,狠狠抽在長臉兵卒的臉上,打得長臉兵卒連連後退。
“給你臉了,連我胡德運都敢攔!莫說你,就是你的上峰瞧見本官都得恭恭敬敬稱一聲胡大人!”
那兵卒隻覺得臉熱得厲害,簡直又氣又悔。
胡德運毫不壓製官威,盯了那些守城兵卒道:“本官立刻要出門,你們不服就叫你們上峰來找本官,我胡德運就在府衙等著!”
轉頭又對管家道:“走!”
旋即將簾子一放,馬車大搖大擺地往城門口而去。
那些兵卒見狀,紛紛後退讓開道,眼睜睜看著那長長的隊伍出城。
待到車隊徹底離開,那長臉衙役才低著頭回到城門口,旁邊一個兵卒捅了下他,壓低聲音道:“那位可是鬆奉的府台大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攔他?”
長臉兵卒不甘心道:“我不過是依照上峰之令嚴加排查。”
“那是對普通百姓嚴查,誰讓你去查府台大人?府台大人的大腿比你腰粗,你是想送上門找死!”
那兵卒壓低聲音道:“行了,你今兒撿回一條命已算是萬幸,好好乾活,莫要放走一個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