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站隊,固然能自保,卻也限製了自身的發展。
裴筠此次平叛立了大功,卻也得罪了徐門,加之又與陳硯有接觸,想要如同此前那般不站隊已是不可能了。
要是能在陛下麵前露臉,或可打破困境。
一旦成功,徐門必將大受打擊,這多出來的位子就是他的機會。
要是失敗……
想到家中那個小院,想到小院裡的人,裴筠神情幾變。
“開海一事功在當代,利在千秋,誰為國為民,千秋史筆,自有後人評判,裴大人三思。”
說完這句,陳硯叫停了馬車,與裴筠道彆後就回了自己的馬車。
裴筠未曾料到陳硯如此乾淨利落離開,一時竟有些迷茫。
他撩開簾子往後看,卻見陳硯的馬車已經往彆的街拐去了。
隻此一次機會,若錯過了,往後他不止出不了頭,還要受儘打壓。
貌似他有得選,實際麵前隻有一條路。
裴筠咬牙,對外麵的車夫道:“轉彎,跟上陳懷遠的馬車。”
車夫一拉韁繩,馬車緩慢掉頭,慢悠悠地跟在陳硯馬車之後。
“硯老爺,裴大人的馬車跟上來了。”
陳老虎探頭往回看了一眼,回了陳硯的話。
馬車裡端坐著的陳硯握緊拳頭,對陳老虎道:“讓馬車快些,莫要叫裴大人趕不上早朝。”
陳老虎應了一聲,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馬吃痛,撒腿就跑。
此刻天還未亮,街上並無百姓行走,馬車一路飛馳到宮門附近。
宮門附近已經有一些官員排隊等候,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在附近停下,自是不會引起什麼人的在意。
陳硯的馬車在此地停留片刻,裴筠的馬車便趕了過來,陳硯的馬車掉頭,撩開簾子,朝著同樣撩起簾子的裴筠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就徑直離去。
這些個大人們白日裡忙碌,陳硯需等到他們下衙了才能一一拜訪。
馬車平緩跑了幾步,一輛同樣不起眼的馬車前來。
與對待陳硯的馬車不同之處,是這輛馬車的到來引起了一群官員的驚呼。
“次輔大人來了!”
不少官員快步迎上那輛馬車,紛紛關切地詢問起次輔大人的身子。
被扶下馬車的焦誌行笑著應道:“便是身子不好,也不能將擔子都壓在徐首輔與劉閣老身上。”
那些圍過來的焦門中人,有焦誌行的門生,有焦誌行的同年,是焦門的核心,對焦誌行所言自是十分讚同,幾乎是簇擁著焦誌行往隊伍最前麵走去。
與焦門眾人不同,徐門眾人互相使眼色,均提防起來。
今日他們可是要乾一件大事,這焦誌行不要鬨事才好。
劉門眾人倒是都客氣地與焦誌行打招呼。
在宮門口眾人心思各異之際,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悠然離去。
因大臣們要上朝要在衙門辦公,陳硯便打算傍晚時分再去拜訪眾人。
這白日就能閒下來,他便拿了抵報給周既白細講。
這邸報上的任何一條人事任命都能牽扯出幾方勢力的角逐,能講解的實在太多。
隻是這些東西不進官場便看不懂,縱使周既白再如何聰慧,也隻將這當做簡單的任免,直到陳硯細細將來,他才發覺裡麵的門道如何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