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田方直直摔倒在地,發出一聲巨響。
暖閣內,就連永安帝與三位閣老瞧見這一幕都不禁有片刻呆愣。
四人目光齊齊看向陳硯,心中大駭。
這陳三元竟如此可怕,三言兩語就將田方這名禦史給氣暈了!
田方身為禦史,靠的就是嘴皮子。
從來都是他彈劾彆人,指著彆人的鼻子大罵,今日竟被陳硯罵得毫無還嘴之力,陳三元的口條實在有些恐怖。
再看向背對他們站在暖閣內的陳硯,竟讓他們生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感。
永安帝緩過神後,便讓汪如海附耳過來,壓低聲音道:“去請個太醫過來,給田方好好看看,彆真被氣死了。”
汪如海剛應了聲“是”,就見永安帝擺擺手:“算了,把太醫院那些個太醫全拉過來吧。”
這陳硯今兒個怕是要大開殺戒了。
汪如海聽得頭皮發麻。
陛下這是打算讓陳大人將哭諫的百官全收拾了啊!
可再一看倒在地上的田方,又見百官那憤恨的神情,他就知今日是不能善了了。
汪如海也不敢耽擱了,趕忙吩咐了暖閣內一名內侍。
那名內侍到門口時,特意低頭繞過陳硯,出了暖閣,便狂奔離去。
田方被罵暈一事,猶如一滴水落入燒得正旺的火堆裡,火沒有被熄滅,反倒燃燒得更旺了。
此子竟囂張至此。
這哪裡是罵田方,這是將他們所有言官都給罵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兵科給事中鄭茂率先站起身,憤慨道:“陳硯你不過一個團練大使,隻可招募千餘民兵,你竟膽敢招收五萬餘民兵,其心可誅!”
立刻又有兩名官員站起身附和:“寧王也不過五萬餘私兵,你陳硯就膽敢領近六萬私兵,定是心存不軌,此乃擁兵自重!”
“陳硯你公然違抗聖旨,乃是欺君重罪!”
跪在其中的董燁攥緊雙拳,一雙眼死死盯著站在暖閣門口的陳硯。
田方之前所稱點卯一事,與陳硯手上遠遠超編的私兵比起來,實在不是個事。
鄭茂等人此番才是殺招。
此事乃是你陳硯實實在在乾的,你陳硯縱使再能狡辯,此殺招也躲不了!
此一招,必要叫陳硯死無葬身之地!
百官目光如刀,仿佛要用眼神將陳硯淩遲處死。
王申冷汗涔涔,風一吹便冷得渾身一個激靈。
完了,陳硯此番是徹底完了。
就連裴筠也屏住了呼吸,心如擂鼓。
可想到陳硯在鬆奉一次次於絕境中力挽狂瀾,他心裡又生出一絲期盼,一絲陳硯或能翻盤的希望。
哪怕他明知不可能,那股希望已經不熄。
他忐忑地看向陳硯,就見門內的陳硯雖麵露譏諷,然並無懼意,這一刻,他的心莫名安定下來。
還有翻盤的機會!
果然,就聽陳硯嗤笑一聲:“此話你們該問的是兵部,而不是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