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與兵部何關?”
“本官勸你乖乖認罪,莫要以為胡亂攀咬就能活命!”
“亂臣賊子,束手就擒吧!”
鄭茂等三人氣勢如虹,仿佛已要將陳硯徹底壓下去。
就見陳硯臉上譏誚又多了幾分,提高音量大聲道:“本官養何止五萬將士?本官足足養了十五萬!”
“轟!”
百官熱血上湧,一雙雙眼睛猶如一個個深夜裡的燈籠。
承認了,陳硯這是認輸了。
他們終於贏了!
就聽那道獨屬於少年的略帶沙啞的聲音大聲道:“朝廷派十萬大軍平叛,兵部為何不運糧草去前線?前方的將士是在前線拚命,你們兵部是指望他們吃樹皮打仗嗎?兵部眾人究竟是玩忽職守,還是貪墨糧餉,亦或是刻意卡前方將士的糧餉,使得平叛失敗?你兵部究竟是何居心?!”
兵部尚書張朔耳朵嗡嗡響,明明是彈劾陳硯擁兵自重,這把火怎的就燒到他兵部了?
他怒然瞪了眼鄭茂等人,心裡暗罵一聲廢物,就要讓兵部左侍郎王素昌起身與陳硯辯論。
還不等他開口,就聽陳硯道:“兵部尚書、左右侍郎莫不是在當縮頭烏龜?”
張朔一口氣慪住,險些將肺撐炸了。
他乃是堂堂正二品大員,掌管全國軍政事務,竟讓陳硯小兒當著百官的麵大罵,此氣如何咽得下!
張朔一甩衣袍,撐著地麵氣勢十足地站起身,就要當眾與陳硯對上。
還未等他開口,鄭茂已怒而反駁:“陳硯你養五萬私兵乃是死罪,如你這等不忠不義的無恥之徒,休想借攀咬他人脫罪!”
張朔正要再開口,就見陳硯看向他道:“你且等著。”
張朔就被陳硯給堵了回去,堂堂兵部尚書竟隻能乾站著等著。
如此一來,憋屈如同發酵的白麵般將整個心房都塞得滿滿當當。
陳硯看向鄭茂的目光儘是不屑:“本官原以為你與田方一般隻是無能的蛀蟲,此刻方知你實在愚不可及,竟連人話都聽不懂!十萬將士沒有糧草,如何養歸順朝廷的五萬叛軍?
我鬆奉府掏光糧食養活十五萬大軍,你等不感恩我鬆奉窮苦百姓的奉獻,不彈劾兵部尚書張朔瀆職,隻顧自己躲在京城領著朝廷的俸祿,吃飽了飯便在背後捅刀子,將歸順朝廷的將士再次汙蔑成叛軍,莫不是你見我大梁海晏河清,就要興風作浪,要逼將士嘩變?”
京城十月底的風已經冷起來,吹在激動的鄭茂身上,使得鄭茂渾身仿若結了冰,腦子炙熱的溫度卻降不下來,使得他仿若冰火兩重天。
他已說不出話,隻能如大水牛般喘著粗氣,盯著陳硯的眼珠子一點點紅起來,血絲如同蜘蛛網般要粘住兩隻眼球。
陳硯怒聲厲喝:“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你等如何還有臉活著?”
鄭茂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他雙手捂著,弓下腰,緩緩跌坐在地上,痛苦得五官擠在一起,連一句話也說不出。
另外兩人氣得直哆嗦,也是指著陳硯一句話也說不出。
陳硯眸光掃過來,兩人卻是嚇得嘴唇直打顫,趕忙坐下。
三人的圍攻,終究以失敗告終。
百官氣得直拍大腿,悲憤得連聲歎氣。
此子實在巧舌如簧!
三人圍攻竟都罵不過他,實在可恨,可恨呐!
有人憤怒,便有人欣喜。
裴筠心中狂喊:竟還能如此,竟還能如此!
王申整個人都麻了,竟呆呆看著陳硯,嘴巴動了動,才發覺自己未開口,喉嚨卻痛的厲害。
那個小小孩童陳硯,何時成長到如此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