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強有過被坑的慘痛教訓,所以即使在這種年代也不敢掉以輕心。
他仔細看了兩隻瓶子畫片上麵的梅枝,左生而右抱,或右生而左抱,擺在一起形成左右環抱之勢。
不管釉色,胎質,畫風,老化程度,基本一致,可以斷定這是一對兒。
一對兒可不是兩隻一模一樣的,而是左右對稱配成套的。
一對兒瓶子的價值和單隻相比,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了,三倍甚至五倍的增值都有可能。
這對瓶子等二十年後上拍,起碼七位數起價,運氣好了可能更高。
而張學強隻需要付出一張廢紙的代價,跟白撿的一樣,他心裡簡直樂開了花。
此刻他甚至在想,趕著改開前如果能收上幾十對這種高路份貨,改開後再買兩套院子,那這一輩子吃喝玩樂也足夠了。
旁邊兄弟二人已經急不可耐,但又不敢催促這位財神,二人急得額頭上都見了汗。
終於張學強看完瓷器,指著桌上的票券說了兩個字——成交了!
兄弟二人滿臉喜色,像是後世中了彩票似的,高興得嘴都瓢了。
這瓷瓶易碎,張學強此刻又不能收進倉庫,就讓劉大山去找個紙盒子來,準備裝起來走人。
劉大山卻道:“張哥彆急啊,我還有東西呢,勞煩您再看一眼。”
說著他把那個包袱放在了桌上,雙手費力地解包袱扣。
張學強也投過去好奇的目光,隻見他費了半天勁終於解開了包袱,露出一大堆東西。
劉大山滿臉期待道:“張哥,這些能換點票不?”
張學強隻看了一眼,然後扭過頭去四處尋找能裝瓷器的東西。
劉大山催促道:“張哥,你倒是給開個價啊!”
張學強清咳道:“我給你個建議,這些玩意啊,你等收破爛的上街吆嗬,興許能論斤賣個幾分錢,我是不要。”
劉大山焦急道:“親哥啊,這可都是幾十年前的鈔票啊,怎麼會不值錢?”
原來他那包袱裡,都是各種花花綠綠的鈔票,上麵有的印著孫先生,有的是光頭醬,還有許多上麵是島國舔黃的頭像。
這都是解放前的法幣和金、銀圓券,現在等於廢紙,過幾十年也是廢紙,不過也有人收藏,但價格極低。
張學強要這個乾嘛?扔在倉庫裡吃灰?
所以張學強連細看都沒心情,此刻他隻想急著收好了兩隻瓶子,然後回家捂著被窩偷著樂。
劉大山歎息一聲,“哎,家裡老人還當寶呢,原來是廢紙,我去給您找東西。”
他轉身出門,腳踏在門檻上忽而回頭道:“張哥,銅錢、銀圓啥的也不值錢吧?”
張學強道:“銀圓還行,不過價值不太高,這麼說吧,你要是用銀圓換自行車票,怎麼也得有幾十塊還得是品相好的。
銅錢嘛,說實話多數是廢銅價,也有價值高點的,但有限,你要是有不妨拿出來,我看看估一下價。”
劉大山哎了一聲,“那我多留心了!”
不一會兒他找來一隻蘋果筐,看架勢能放進去兩隻瓷瓶。
可張學強擔心瓷瓶碰壞了,就抓起桌上那些廢紙,塞在了空隙之中,看著穩妥了,這才作罷,拎著筐告辭而去。
劉大山熱情地還要留飯,張學強直接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