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廠長伸出三根手指。
廠長瞬間鬆了口氣兒,臉上的緊張也消散了。
“仨月嘛,就彆讓他來上班了,工資照發,另外再給點慰問金,過節的東西提前給他,就這樣吧!”
副廠長剛想說什麼。
廠長繼續說道:“囑咐他,彆把事情鬨大,要不然慰問金和福利都沒了。”
副廠長道:“慰問金給多少?”
廠長伸出了一巴掌,猶猶豫豫地又收回兩根手指,“三十吧,福利多給他點。
咱們廠也不容易,這仨月醫藥費也少不了,等他死了還有花圈燒埋也不少錢呢,去吧,彆為了這事再來煩我!”
......
三亮蹬著三輪車,張學強騎大鳳凰跟在後麵,一路穿街過巷。
張學強打算先去茶館看看地方,順路買些吃喝,然後回家今兒就不出門了,晚上在家慶祝一下首戰成功。
沒一會兒到了乾門外,以前這裡倒是有個茶館。
不過後來因為名字問題,加上茶館行業被批為‘孝子賢孫’所以改成了食品店。
隻有等到七九年,這裡才會重新出現第一個個體茶攤,還曾經引起了各界的轟動。
不過在這種地方聊黑市生意,簡直就是作死啊!
還是一品香外麵那個茶館,比較僻靜。
他招呼三亮調轉車頭,直接又去了大石欄。
在棕櫚斜街路口附近,找到了那家看起來古色古香還顯得很幽靜的茶館。
三亮同學在外麵看車。
張學強自己走了進去。
這是家街道辦的集體茶館但是掛著某某學習社的名字,店麵不算大,門旁邊就是圍著矮牆的土灶,上麵的開水壺正嗤嗤冒著熱氣,一股熱浪混合著茉莉花香撲麵而來。
屋內擺著舊木桌、長條凳,牆上張貼著偉人的宣傳畫。
身穿白大褂的夥計正在木櫃台上打瞌睡,口水都流到了胸前已經褪色的‘為人民服務’上了。
三三兩兩的茶客圍坐談天,偶爾有陣陣清脆的蟈蟈聲傳來。
店麵正前方有個小小的舞台,放著鼓架單弦兒,還有張桌子上麵擺著醒木。
旁邊牆上釘著一枚釘子,下麵掛著個紅皮本本,上麵印著《曲藝演出登記簿》還加蓋著公章。
看架勢平時這裡有評書相聲之類的表演。
最顯眼的是門對麵一排書架,上麵全是這個時代的經典學習資料。
打瞌睡的夥計胳膊一滑,臉貼在了木櫃台上,他猛然驚醒看到了剛進門的張學強。
“自帶還是喝店裡的?”夥計打著哈欠問道:眨眼間拎起了一把蒸汽滾滾的熱水壺。
這年頭茶葉限量供應,店裡一般隻提供茉莉花茶,還是茶葉末。
客人可以自帶茶葉,店裡負責熱水。
張學強掃了一眼角落裡比較安靜,旁邊還有窗戶能看到街外麵。
他非常滿意,便溫和笑道:“今兒就不喝了,我想定個桌子,明兒來,嗯,以後每天都來!”
店裡來的都是常客,而且習慣成自然老客常坐的位子沒彆人侵占,根本沒有訂位子這個說法。
夥計看他不像是開玩笑,扭臉喊了一聲,“經理,有人要長包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