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偷車可是大事,四叔和三亮滿臉怒色緊跟其後。
楚青青也想去看看,可是又怕孩子扒拉倒了火鍋燙著,隻好原地不動。
大雪已經停了,隻是烏雲還沒散去,外麵黑漆漆一大片,隻有地上的白雪反射著微弱天光。
那輛大鳳凰倒在了雪地上,旁邊兩串雜亂的腳印向著院子裡麵延伸而去。
三亮道:“哥,人早就跑了,快看看車沒事吧?”
張學強打著了手電,向地上一照,腳印旁斑斑點點都是血跡。
恰在此時,院子深處傳來一聲更淒厲的慘叫。
“媽啊,哪個缺德玩意往我家門口放釘子了!”
大家都認得這是計得草的聲音。
幾人對視一眼,立刻向院子深處跑去。
夜裡本來就安靜,今兒又趕上下雪很多人早早就睡了,這兩聲慘叫惹得那些還沒睡的紛紛穿衣服出了門。
“怎麼回事,大晚上的誰炸狼虎叫的?”
“誰狼嚎,聽著像小計!”
張學強他們正看到地上倒著一人,正在抱著腳丫子慘叫。
手電光照過去,正是計得草。
這貨像是剛被宰的雞一樣,渾身都是鮮血,有些血還抹在了臉上,看著就嚇人。
一群人圍著這貨指指點點,帽頭在人群中朝著張學強擠了擠眼睛。
大爺壓著嗓門道:“小計,你這咋弄的?”
計得草怒吼道:“我出來解手,誰知道哪個王八蛋,在我家門檻放了釘子,這事必須得去派出所說道、說道。”
大爺雖說看不慣這小子,但這次事有點大,都見血了,大爺繃著臉高聲道。
“這是誰乾的,自己給我站出來,都是一個院的街坊太不像話了。”
這時候張學強忽而高聲道:“大爺不急,今晚上可不隻是一件事,剛才還有人要偷我新車呢!”
四叔和梅新岩在一旁佐證。
偷車的性質和發壞就不一樣了,在這時代偷自行車是正經要上局子的,趕上風口浪尖三年也是它,五年也是它。
大爺的臉色再變,“老四先扶著小計回家,我跟學強去看看車。”
張學強道:“彆急嘛,大爺我問問計得草一句話。”
大爺眼珠子一轉道:“你問!”
張學強蹲下笑嘻嘻道:“計得草,你手怎麼也破了?”
“摔得,管你什麼事?”
張學強促狹笑道:“這可不像是摔得,我看是釘子紮的。”
計得草低吼道:“剛才不小心紮地,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老子快凍死了!”
張學強一拍大腿笑道:“巧了,剛才偷車賊也被紮了手,現在那邊地上還一溜血點子呢!”
計得草老婆從門裡披著棉襖出來,大吼道:“張學強,你敢懷疑俺們家老計偷車,明兒咱就去派出所!”
張學強一繃臉,“彆誤會,我可沒懷疑他,我是說就是他乾的!”
計得草滿臉委屈大吼一聲,“你血口噴人,這事要不說道清楚,誰也彆過年了!”
大爺清咳一聲道:“學強,這種事沒有證據可不能亂猜忌,要是冤枉了好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張學強隻說了兩個字——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