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強一劃拉,將那幾塊銀圓扒拉得滿桌子都是。
隨便一眼,他看出來,這些都是常見的通貨,袁大頭、孫小頭、鷹洋、坐洋、站洋,連一塊名譽品都沒有。
這些玩意兒,就算是留到二十一世紀,最多也就千把塊一枚,和瓷器、茅台酒那種動輒上萬倍的利潤沒法比,顯得有些雞肋。
不過要是量大了,倒是可以利用自己的倉庫,帶到南邊去賺一筆差價。
可桌上這幾塊卻怎麼也支不起他的眼皮。
張學強眯著眼用放風打火機點燃一根煙,沉聲道:“彆給我來這些片兒湯,我要就要點實惠的!”
恨錢少哭喪著臉低聲道:“老弟,你就直說,到底啥要求!”
張學強一字一頓道:“我聽說咱們這個區級的回收站,可以開設分點?”
恨錢少愣了幾秒後,點了點頭,“是有這麼回事,可得有合適的門臉才行啊,再說增加的費用也得分點自負盈虧,老弟,你到底要乾啥?”
張學強打了個榧子,“那就勞煩您打個報告唄,從麵口袋胡同三號院設個分點。
名字稍微改改,就叫乾門物資回收處,再給我個分點經理的職務,房子、費用我出,咱們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恨錢少仿佛第一天見張學強一樣,傻愣愣地看了他好一會兒。
“老弟,你沒病吧,這是有錢燒的?”
張學強一呲牙,“我這是闊小姐開窯子,不為賺錢隻為圖個樂,你彆管彆的,到底能不能辦!”
恨錢少低頭沉思半天,終於一跺腳說道:“得了,就這麼說定了,報告我打,成不成可不在我!”
張學強臨出門扔給他兩盒紅塔山和幾張工業券,眼神灼灼地說道:“必須成!”
張學強背影消失在門外,還甩下一句話——第三塊大頭是假的,老假!
恨錢少摩挲著那些煙酒,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桌上那些銀圓,急忙地劃拉在手中,放進了抽屜裡。
他想起張學強的話,將幾塊袁大頭都拿出來,仔細辨彆稱重,終於發現裡麵果真有一塊是銅的。
他仿佛被抽掉了脊梁骨,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這小子,被鬼上身了吧,眼可真毒!”
恨錢少重新拉開抽屜,拿出帶抬頭的信紙,哈了哈鋼筆尖,一筆一劃地寫了起來。
張學強沒出遠門,躲在一座紙殼子小山後麵,從口袋裡拿出了昨晚上找到的隨身聽,翻轉磁帶播放了一段錄音。
正是他剛才和恨錢少的對話。
當聽到恨錢少說每塊銀圓才賺兩毛錢的時候,張學強嘴角露出笑意,重新將隨身聽放好。
有了這錄音,就不怕恨錢少這小子反悔。
放回錄音機的時候,張學強探查了一下倉庫情況。
那些白霧竟然將倉庫內部也籠罩了一點。
這是什麼情況?他試著用意識驅散白霧,卻毫無辦法。
意識撞上之後仿佛撞在了水泥牆上。
瞬間一股危機感籠罩在心頭,這些白霧不會將整個倉庫都吞噬了吧?
那可就麻煩了!難道要把東西都拿出來?
可是放哪兒啊?這麼多票券要是被人發現了,吃花生米都差不多了!
張學強頭上不由得冒出了一層冷汗。
“哥,事成了?”梅新岩坐在三輪車上,滿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