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彆的,以後還得靠他帶路,經過這次合作也看出來這老小子靠譜,張學強怎麼能讓他出現意外?
當即繃臉說道:“以後還想要票不?想要你就聽我的,要不,我這就走人。”
黃三愣愣地看了張學強雙眸幾秒鐘,眼中露出一絲感激,這才點了點頭。
“行,我都聽您的,天一亮就去醫院行了吧?”
張學強從兜裡摸出幾張票和五塊錢,塞在他手中。
“記得開個假條,就寫張學強,必須拍個X光,我還得看你病例,不許糊弄!”
黃三連連答應,伸開手掌一看,竟然是二斤肉票和三斤雞蛋票還有五塊錢。
他明白這是給他補身子的,眼前這位爺真是拿自己當人。
瞬間,黃三忍不住眼圈紅了,鼻子也一陣發酸。
張學強讓他先歇會兒,起身向外走去,臨出門之際說道。
“彆喝酒,要是身體沒事,明天中午一品香街口那家學習社見!”
黃三踉蹌著要起身,卻被張學強一眼瞪了回去。
看著張學強掩上的房門,黃三不由得抽噎起來,也許是疼的,也許是心裡某個部位被觸動了。
天邊露出魚肚白時,張學強路不熟七扭八拐的才回到了箭樓附近。
剛要回家,路邊迎麵走來三個手中提著手電筒的男子。
領頭一人,身穿軍大衣,頭頂‘三片瓦’,高舉手電筒照向前方,厲聲喝問道。
“你,乾什麼的?”
他後麵二人立刻向前,將張學強夾在了中間。
張學強急忙道:“家住麵口袋胡同三號院,在家具廠上班,剛下小夜班!”
領頭那人上下打量一番,沒看到自行車上有什麼礙眼的東西,於是哦了一聲,擺手放行。
張學強一陣慶幸,多虧了剛才把馬虎帽摘了,還把編織袋放進了空間裡,要不然肯定被盤問半晌,最後進局子過大年。
看來以後去再鬼市,天亮後回家才最穩妥。
吱呦呦,黑漆大門緩緩打開,張學強搬著自行車進大門的時候,鏈盒正撞在門檻上,咚的一聲,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靜。
門房裡發爺爺又喊了一聲誰。
張學強無奈又小聲解釋了兩句,這才走向家門。
一陣急促腳步聲,梅新岩竟然從房裡跑了出來。
“哥,你可回來了!”
看這小子眼圈通紅,顯然一宿沒睡,張學強無奈搖頭,“回去,睡你的去,晌午還有事呢!”
三亮哎了一聲,轉身要回房,恰在此時,後院裡傳來一個女人的哭嚎。
“帽頭,兒啊,你,你說句話啊,兒啊,你出聲啊......”
張學強和三亮對視一眼,一起向後院跑去。
......
白熾燈蒙著層灰撲撲的光暈,牆皮像被歲月啃噬般層層剝落。
吱呀作響的鐵架病床鋪著褪色藍布床單,病人們裹著洗得發白的棉被蜷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