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時羽和秦越一起走出校園,薑泠的眼睛差點沒瞪出來。
鬼城裡誰不知道薑泠和秦越不對付,搞地下樂團也是為了方便安插眼線。
薑錯也是知道大外甥脾氣的,雖然他看秦越這種“彆人家的孩子”不順眼,但好歹他倆是小學同學,於是連忙趕在薑泠前麵開口。
“秦越?你和我小外甥怎麼一起出來了?”
時羽驚喜道:“舅舅你們認識?上次我遇到搶劫的時候,那個開槍打我的劫匪就是被他擊斃的。”
人天生慕強,時羽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說這話時眼睛裡裝滿了崇拜之情,看得薑泠更生氣了。
自己可愛的弟弟竟然崇拜自己的宿敵!
不就是殺了一個劫匪嗎,他也可以啊!
雖然有那麼一點感激,但絕不可能說出來的薑泠在弟弟麵前還是要維持風度的,立馬走上前握住秦越的手:“是嗎?我代表我和小羽的家人向秦隊長表達感謝。”
“感謝就不用了,”秦越慢慢抽出手,對時羽說:“原來你是薑泠的弟弟,真巧。”
薑泠被他忽略過去也不氣惱,站在時羽麵前擋住秦越的視線:“是挺巧的,秦隊長日理萬機,有事的話不如先去忙?”
“薑泠,你舅舅沒告訴你嗎?黑塔衛將全權接手鬼城小學畢業考一事,所以最近我都會在這邊準備。”秦越笑眯眯地看從薑泠身後探出頭的時羽,“畢業後想來黑塔工作嗎?”
時羽眼睛一亮,拚命點頭。
薑泠恨鐵不成鋼地把弟弟的頭按回去:“我有話跟你說。”
時羽以為他哥在叫他,剛想跟過去就被舅舅拉了回來。
時羽被提溜著衣領子不讓他過去:“舅舅,哥哥和秦隊長是不是之前有誤會?”
“誤會應該沒有,”薑錯撇撇嘴,“仇倒是一堆。”
畢竟他大外甥從小就比彆人多一根反骨,整天想得都是怎麼樣才把那座黑塔乾翻。
時羽還想再問,但他舅舅明顯不想跟他多說,而是豎著耳朵盯著薑泠那邊,仿佛隔著這麼遠他也能聽到一樣。
事實上他確實能聽到。
他聽到薑泠冷聲的質問:“既然當初決定將小羽交給我們撫養,那為什麼現在又讓他卷入風波?”
秦越的眼中波瀾不驚,沒有因為薑泠的逼問而慌亂,他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去看時羽,仿佛能透過那層衣服看到他受傷的腹部。
“如果那天我晚到一分鐘,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
薑泠沉默了,秦越替他回答:“他會死,就那樣一個最低等的野鬼,用一把普通的破槍,就能殺死他。”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們太溺愛他了。”
薑泠想要反駁,但他心裡知道秦越說的是事實。
一直以來他們總是因為擔心時羽知道鬼城真相後會出現一些不可逆的結果而畏首畏尾,但本不應該如此的。
鬼城弱肉強食,妖族中的幼崽長到一定年紀就會被他們的父母投放到各種戰場遺跡來磨練身手,薑泠去過,薑錯也去過。
但時羽從來沒有去過。
他天真地仿佛一個孩子,薑泠曾經發誓自己會永遠保護弟弟,但他真的做到了嗎?
他真的能在群狼環伺的鬼城中事無巨細地為弟弟計劃,讓他做一輩子時羽嗎?
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