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恢複了短暫的寂靜。
張礪站在血泊與屍骸之間,深吸一口混雜著火藥與腐肉的空氣。
耳邊的槍聲、刀鋒入肉的悶響,以及喪屍的尖嘯還在腦中回蕩,但他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藍喪的屍體在他腳下徹底沉寂,空氣中殘存的威脅正在隨風消散。
遠處那些尚未衝到前線的白喪和灰喪,在藍喪死去的瞬間仿佛失去了短暫的牽引,卻並未散去。
它們看到了張礪。
就像嗅到血的狼群瞬間沸騰,那些尚存的喪屍群體突然躁動起來,沒有任何隊形,沒有章法,嘶吼著朝張礪一口氣衝來,仿佛全世界的怒意都集中在這一刻爆發。
張礪眼神一沉,終式演算自動切換至高速應戰模式。
他反身拔槍,一槍爆頭、一轉身短刀橫斬,一隻白喪撲麵而來,被他一腳踹開後順勢補刀穿頸。
兩隻灰喪前後夾擊,他猛然貼地滑步,在中間空隙轉身翻躍,雙手齊揮,短刀刺入左側喪屍胸口,手槍爆頭右側灰喪,幾乎同一秒解決。
喪屍群如潮水般湧至,他卻穩如磐石。
張礪的身影仿佛化為一道利刃,在屍群之間斬出一條生路。槍聲連綿,刀鋒嘶鳴,飛濺的血肉與殘肢鋪滿他所立之地。
每一擊都不拖泥帶水,每一次反應都先敵一步。
三分鐘後,街道重歸寂靜。
最後一隻試圖從側麵襲擊的白喪剛抬頭,就被張礪手中冷光劃喉而過。
他站在原地,鮮血自刀尖滴落。
“現在,才是真正的……安全。”他低聲道。
他緩緩轉身,朝那棟熟悉的屋子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踩在血與泥水中,沉穩、有力。
他靠近門口,右手抹去臉上的汗水與濺血,左手已經開始習慣性地將gock17重新上膛。
他還活著。
而他們,還在等他。
張礪走上台階,手指從口袋中摸出那枚備用鑰匙,插入鎖孔輕輕一轉。
門應聲而開,一股熟悉的木質氣味撲麵而來,混雜著他熟悉的家人氣息。
屋內一片寂靜。
他先快步上到二樓,站在通往閣樓的走廊口,抬頭望著天花板上那塊封閉的木板。
“沐晴,是我。”他低聲喊了一句。
過了幾秒,屋頂傳來輕微的木板滑動聲,隨後,閣樓口的踏板輕輕放下,王沐晴半身探出,一隻手還緊握著手槍,眼神警惕。
直到她看到張礪滿身血汙卻神情清醒地站在門口,眼神猛然一顫。
“你……回來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似是不敢相信,也似是積壓許久的情緒在那一刻找到了出口。
張礪仰頭看她,輕輕點頭,聲音低沉卻堅定:“結束了,我殺了藍喪,其他的也全清乾淨了。”
王沐晴一言不發,動作乾脆地放下梯子,迅速下樓。
她幾步撲到張礪麵前,眼圈泛紅卻強忍住淚水。
“你怎麼樣?有受傷嗎?”
“沒事。”張礪低聲回答,反手將她抱住。
溫度相貼的那一刻,他們終於感覺到現實仍在,彼此仍在。
不久後,閣樓傳來小小的動靜,是辰宇在咳嗽。
王沐晴立刻鬆開張礪,轉身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