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打諢也好,打趣也罷,都無法改變嬴駟死亡這一既定事實。
至此,整個戰國時代的原本曆史被徹底打亂。
結局到底如何,沒有人可以知道。
事在人為,人定勝天。
這必將是一段波瀾起伏又豪氣萬丈的傳奇故事。
不過前提是,秦國能在五國聯軍的聯手下挺過去。
至於有沒有把握,餘朝陽也不敢斷定,畢竟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鯽,保不準從哪就會鑽出一位神仙。
他能做的,就是帶著嬴渠梁折斷的雄心壯誌,嬴駟的無儘悔恨與遺憾,駕駛秦國這架馬車…
一頭撞上這輝煌大世!
嬴駟貴為秦王,繁瑣的入葬儀式必不可少。
按理來說,直係親屬一般要為其守靈七天,不過礙於眼下情況所迫,守靈天數被縮短至了三天。
期間,羋月嬴蕩等直係親屬日夜守候在靈柩,未曾閉眼片刻,文武百官也是輪流值守。
就連調兵遣將即將叩關函穀關的中原列國,也派遣了使者赴秦吊喪。
同理,他國君主一遭死亡,秦國也會派遣使者吊喪。
這無關羞辱與打探,更多的是遵循禮製。
這代表他們認可嬴駟身份,認可秦國是天下大家庭中的一份子。
秋風瑟瑟,落葉飛舞。
在一片哀樂中,裝著嬴駟的靈柩緩緩從寢宮出發,舉行下葬儀式。
負責抬棺的,分彆是餘朝陽、張儀、贏疾以及…愈發壯碩的伯公子嬴蕩。
本來贏華也是要回來給嬴駟送葬的,奈何前線形勢逼人,必須留一上將主持大局,故而缺席了這場葬禮。
四人步履堅定的抬著靈柩,一眾文武百官卻是小算盤連連,目光紛紛聚焦在毛頭小子嬴蕩身上。
遵循嬴駟遺誌,他的屍骨並沒有葬在贏氏祖墳,而是葬在了那棵從餘家鄉移植而來的柳樹下。
這棵柳樹,先後葬下了餘太傅,江餘,嬴渠梁的一縷白發以及商君商鞅。
葬下者,無一不是對秦國做出大功績的人物。
因此,這棵柳樹在秦國的地位非凡,早已超出意義本身。
而伴隨嬴駟下葬,這塊地以及柳樹的地位,又將迎來質的飛躍。
漫天白紙飛舞,秋風蕭瑟,在陣陣啼哭聲中,嬴駟的靈柩緩緩下葬。
餘朝陽麵色麻木,親自扛著鐵鍬平土,黃土在空中不斷劃出完美的拋物線。
靈柩也在黃土的掩蓋下被漸漸埋葬,可黃土埋葬的又豈止是靈柩?
一同逝去的,還有餘朝陽的笑容。
他一邊埋土一邊回頭觀望,誰哭了他不一定記得,但誰沒哭他一清二楚!
很快,秦國百姓自發性的圍了上來,其中多為白發蒼蒼的老翁。
他們這個年紀,多數都經曆過孝公時期的改革,以及嬴駟時期痛揍魏國的短暫輝煌。
如今山河動蕩,秦王離世,家中壯年儘數參軍入伍,一樁樁事件讓秦人心底蒙上一層陰霾。
他們知道,秦國又一次到了生死存亡之際。
此前,是他們扛著農具,穿著破舊衣物同魏武卒搏命廝殺。
如今,是他們後代子孫,穿著精良裝備同五國聯軍搏命廝殺。
儘管情況天差地彆,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他們已經做好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心理準備,他們將心中希冀與擔憂融入歌聲。
秦人可以死,但秦人永不服輸!
在一位老者的帶領下,壯烈而激昂的歌聲在這片土地響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