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江城智能裝備產業園頂樓的防彈玻璃上,炸開一片混沌的白噪。
漢江的輪廓在雨幕裡徹底消失,隻剩下腳下這座鋼鐵堡壘嗡嗡的低鳴。
“宜雨哥!”瘦猴人還沒到,帶著潮濕水汽的聲音先撞開了門,“非洲那邊,響了三聲炮仗!三號倉庫,連灰都揚乾淨了,西格瑪藏的那點‘瑕疵’底子,全他媽喂了拉各斯港的海風!”他臉上掛著雨珠,咧嘴笑出一口白牙,活像剛掏了鳥窩的猢猻。
雷宜雨站在落地窗前,背影筆挺得像根標槍。玻璃上模糊映出他沒什麼表情的臉,唯有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冰冷的滿意。“法務部養了那麼久的狗,該放出去咬人了。告訴老張,把穆勒和‘血獠牙’勾搭連環的那些‘鐵證’,打包,用加急專遞,直送歐洲那些整天嚷嚷人權的議員老爺枕頭邊兒上,再給國際反恐組織的郵箱塞一份。”
暴雨鞭子似的抽打著江城智能裝備產業園頂樓的防彈玻璃幕牆,炸開一片混沌的白噪。窗外,整個漢江的輪廓被狂暴的雨幕吞噬,隻剩下腳下這座鋼鐵堡壘在風雨中嗡嗡低鳴,像一頭蟄伏的巨獸。空氣裡彌漫著潮濕的金屬和臭氧味道,壓得人胸口發悶。
辦公室門被猛地撞開,帶進一股濕冷的水汽。
“宜雨哥!”瘦猴的聲音帶著點喘,人像條泥鰍似的滑了進來,雨水順著他那件緊巴巴的皮夾克往下淌,在地毯上洇開深色痕跡。他胡亂抹了把臉,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那興奮勁兒活像剛掏了馬蜂窩,“非洲那邊,炮仗響了!三聲!又脆又亮!趙三哥的手筆,絕了!西格瑪藏在拉各斯港3號倉庫裡的那些‘瑕疵’證據,連灰都給揚乾淨了,這會兒正喂著印度洋的海風呢!保管穆勒那老小子哭都找不著調!”
雷宜雨背對著門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影筆直得像根淬過火的標槍。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他沒什麼表情的臉,唯有眼底深處,一絲冰錐般的銳利滿意一閃而逝。他沒有回頭,聲音平穩得像塊鐵砧:“法務部那些養了這麼久的‘好狗’,該牽出去見見世麵了。”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咬得清晰冷硬,“通知老張,把穆勒和‘血獠牙’勾肩搭背的那些‘鐵證’,仔仔細細打包好。用最快的專遞,直接塞到歐洲那些整天把‘人權’當牌坊的議員老爺們的枕頭底下去。國際反恐組織那邊的郵箱,也彆忘了給他們塞個‘大禮包’。”
“明白!保管讓那幫孫子今晚就做噩夢!”瘦猴眼珠子放光,搓著手,轉身就要躥出去。
“急什麼!”雷宜雨喝住他,終於轉過身,目光如電,“搞定了歐洲,穆勒那老狗在國內的窩也彆想安生。讓法務部準備材料,跨國訴訟的案子,給我往大了立!索賠金額,往他西格瑪的心窩子上戳!”
“得嘞!”瘦猴一個激靈,腰板挺得筆直,“宜雨哥,我這就去,保證辦得漂漂亮亮,讓穆勒那老小子知道知道,什麼叫閻王債,躲不掉!”話音未落,人已像道影子般刮了出去,隻留下門軸轉動的輕微吱呀聲。
辦公室的門剛合攏,另一側的門被無聲推開。蘇采薇抱著一摞文件走了進來,高跟鞋踩在厚實的地毯上,隻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她身上的套裝依舊一絲不苟,隻是眉宇間籠著一層薄霜。“宜雨,”她把一份印著特斯拉閃電標誌的傳真文件輕輕放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上,指尖在光滑的桌麵點了點,“特斯拉法務部的‘問候信’,咬死了我們供給他們超充樁的核心散熱模塊有‘設計隱患’,措辭強硬得很,看來是鐵了心要拿這事做文章,要麼壓價,要麼……就是要廢掉那份獨家授權協議了。”
雷宜雨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不是憂慮,倒像是對這種老套把戲的厭煩。“設計隱患?”他踱回辦公桌後,目光掃過那份措辭嚴厲的傳真,眼神冷得像塊冰,“馬斯克手底下那幫西裝革履的訟棍,也就這點出息了。”他抬起眼,看向蘇采薇,眼底是深不見底的沉穩,“矽穀那邊的老張,消息遞過去了嗎?”
蘇采薇微微頷首,緊繃的下頜線這才稍稍柔和了一分:“已經按你的意思,讓老張‘無意間’透露給馬斯克先生本人了——西格瑪集團提供給他們歐洲區域那批關鍵導熱管,部分批次存在嚴重的材料缺陷和工藝偷工。根據我們的模擬推演,在未來48小時高負荷運行狀態下,特彆是德國慕尼黑和法國巴黎的幾個核心樞紐超充站,有極高的概率……嗯,集體趴窩,癱瘓時間預計超過三小時。”她頓了頓,補上一句,“那個專門扒科技公司黑料的‘深潛者’科技博客,幾分鐘前,也剛剛‘爆’出了這條‘獨家內幕’,寫得繪聲繪色,還配了張模擬故障圖,夠驚悚。”
一絲極淡的笑意,終於攀上雷宜雨的嘴角,冰封的湖麵裂開一道銳利的縫。“火燒眉毛的時候才能顯出真章。”他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語氣不容置疑,“通知公關部,再加一把火!把我們手裡那份西格瑪東南亞分公司往特斯拉供貨鏈裡塞次品以次充好的‘補充證據鏈’,整理好,用加密渠道,直接‘送到’西格瑪集團總部,他們那位新上任的董事長辦公桌上。”他放下電話,指節在堅硬的桌麵上輕輕一叩,“就當是份‘伴手禮’,感謝他們董事長對我們長江係的‘特彆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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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急促的內線電話鈴聲驟然響起,打破了剛剛騰起的一縷硝煙味。雷宜雨按下免提。
徐漢卿幾乎破音的聲音從聽筒裡炸出來,帶著一種物理學家的世界觀被強行掰彎的驚恐:“雷總!‘燧人氏’核心區!真空罐!那鬼東西……那鬼東西不對勁!它……它好像在‘吃’罐壁!能量讀數……瘋了!全瘋了!”
雷宜雨瞳孔驟然一縮,剛才處理商戰的沉穩瞬間斂去,身體比意識更快一步動作。“采薇,這裡交給你!特斯拉敢毀約,就讓他們明早自己對著癱瘓的超充樁開新聞發布會!”語速快如子彈,人已大步衝向門口,“告訴老張,如果馬斯克的人再打電話來問‘隱患’,就回他一句——問問他們自己的采購部,西格瑪的導熱管是不是比棺材板還涼快!”
厚重的合金氣密門在身後“嗤”地一聲合攏,將頂樓的雷雨和商戰的硝煙徹底隔絕。電梯飛速下沉,冰冷的失重感包裹著雷宜雨。地下三層,“燧人氏”項目的核心區域,空氣裡不再是頂樓的潮濕,而是彌漫著一股混合了臭氧、金屬灼燒以及某種難以言喻的……冰冷腥氣的味道。慘白的無影燈將空間照得如同手術台,巨大的“燭龍”級真空罐矗立在中央,此刻卻像個垂死的巨獸在痛苦喘息。
隔著厚厚的複合觀察窗,徐漢卿的額頭死死抵在冰冷的玻璃上,眼鏡歪斜,臉色慘白得像實驗室的牆壁。他身後幾個穿著厚重防護服的研究員,操作台上的手指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真空罐內,景象足以讓任何理智的科學家心臟停跳。那團被命名為“零號樣本”的幽藍色液態金屬,此刻完全脫離了“流體”的範疇。它像一團擁有邪惡意念的活物,在真空罐的內壁上瘋狂地“流動”著——不,不是流動,是蝕刻!
它接觸過的、足以抵禦小型核爆衝擊的特種合金內壁,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消融,留下蛛網般迅速蔓延的詭異蝕刻紋路,如同某種褻瀆神明的圖騰在自行書寫。紋路中,刺目的幽藍色光芒像血管裡的毒液一樣奔流不息,每一次脈動,都伴隨著監控台上一片淒厲的報警紅光和幾乎要爆表的能量讀數尖嘯!
“雷總!”徐漢卿猛地回頭,看到雷宜雨的身影如同定海神針般出現在觀察區入口,聲音帶著哭腔和歇斯底裡的困惑,“你看!它……它完全無視物理規則!超低溫對它無效!它甚至在……在主動釋放能量脈衝!掃描信號全被它篡改了!這他媽到底是……是什麼鬼東西?!”
雷宜雨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如同兩把手術刀,死死剜著真空罐內那團妖異的幽藍。那光芒倒映在他深黑的瞳仁裡,跳躍著,燃燒著,帶著一種冰冷而原始的誘惑。巨大的危機感像一隻無形冰冷的手攥緊了他的心臟,但在這冰封的恐懼之下,一股更原始、更灼熱的火焰卻在瘋狂升騰——那是對未知的貪婪,一種攫取巨大力量的渴望。
“最高等級物理隔離,立刻執行!”雷宜雨的聲音斬釘截鐵,在警報的尖嘯中異常清晰,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力量感,“所有實驗數據,啟動量子加密,立刻分離封存!非‘燧人氏’核心權限者,數據訪問通道永久封閉!”
他的目光轉向徐漢卿,銳利如鷹隼,不容絲毫動搖:“漢卿,你親自盯住這個罐子!我要知道它每一秒的變化!哪怕它放個屁,數據也要給我記錄下來!”緊接著,他轉向旁邊一個穿著油膩工裝褲、眼神卻精光四射的老技工,“老吳!”
“小雷老板,您吩咐!”老吳立刻挺直了腰板,像根繃緊的彈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