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涼牆後麵的動靜，像根小羽毛，輕輕撓著所有人的心尖尖，又癢又讓人有點發毛。
可眼下，比起那還不知道是啥的“牆後語”，手裡這個冒著火鍋料味兒、已經自毀成一塊焦黑小鐵疙瘩的“寂靜滲透者”，更讓王大花他們頭皮發緊。
“這玩意兒，”王大花把那小鐵疙瘩放在臨時搬來的工具台上，敲了敲，“看著不起眼，可賊得很！能悄摸聲溜進來，還能自己抹脖子，一看就是專業乾臟活兒的。”
陳哈子拿著他的寶貝破碗，碗口對著那鐵疙瘩晃悠了幾下，碗底那團“官油子”能量沒啥特彆反應，倒是碗壁上星圖的光點微微動了動。“不是一路貨，”他得出結論，“這鐵疙瘩是衝著咱礦脈本身來的，跟古戰場那茬關係不大。”
星塵指尖縈繞著一縷極淡的綠色光暈，輕輕拂過鐵疙瘩表麵，他閉著眼感受：“冰冷……僵硬……帶著一種純粹的窺探意圖。它散發的味道，和我不安預感裡的一部分完全吻合。附近星域最近那些關於咱們礦脈不穩、有風險的閒話，八成就是這東西背後那主子散出去的！”
“星海物流！肯定是那幫孫子！”老摳氣得一拍大腿，“明的打不過，就跟咱們玩陰的！放蒼蠅進來摸底，還在外麵潑臟水！忒不地道了！”
“光生氣沒用，”王大花比較沉得住氣，“咱得想想咋辦。這玩意兒能進來一個，就能進來第二個、第三個。咱們礦脈這麼大，總不能天天拿著放大鏡去每個旮旯縫裡找蒼蠅吧？”
眾人一下子沉默了。這確實是個難題。防禦場能防大炮，可防不住這種微乎其微還特彆能藏的小東西。
“嘿！”陳哈子忽然眼睛一亮，指了指桌上那還殘留著一絲麻辣味的小鐵疙瘩，“咱們防不住，能不能讓它們自己藏不住？”
“啥意思？”老摳問。
“你看啊，”陳哈子來了精神，“這玩意兒，牛逼在能隱身，能藏。可剛才它咋歇菜的？被咱們辣藤妹子一個能量噴嚏給破功了！這說明啥？說明它扛不住咱這特色鮮明的能量屬性啊！”
王大花瞬間明白了：“你是說……咱們不用費勁去找，而是給整個礦脈，加點‘料’？讓這些見不得光的小蒼蠅，一進來就跟掉進辣椒粉罐子裡似的，無所遁形？”
“對頭！”陳哈子一拍手，“咱這礦脈，彆的不多，就是地火旺，鹵香足，現在又多了麻辣刺藤這股生力軍！咱們想個法子，把能量場稍微調整一下，不用多，就摻進去一點點那種讓它們受不了的‘味兒’，比如……特彆淡但特彆持續的麻辣能量波動？或者更衝的鹵香？咱這礦脈就跟個超大號火鍋似的，一直在咕嘟，給湯底加加料，外人聞著是香，可對這些偷偷摸摸的家夥來說，那就是嗆人的煙！”
“有道理啊！”老摳也興奮起來，“就跟咱們老家熏蚊子一個理兒！點個蚊香，蚊子自己就待不住了！”
星塵也點頭表示讚同：“母樹和翡翠森林的能量平和包容，但或許可以引導新生的麻辣刺藤，讓它們釋放的刺激性能量更分散、更均勻地融入到礦脈的整體能量循環裡，不傷人，專克這些隱匿單元。”
“這個法子好！”王大花一錘定音，“省時省力！陳哈子，這事兒你牽頭，跟星塵還有管能量的兄弟們琢磨琢磨，儘快把咱這‘防蠅蚊香’給點上！”
“好嘞！包我身上！”陳哈子摩拳擦掌，這活兒他愛乾。
解決了一個心頭患，眾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麵冰涼的岩壁上。
“這後麵……”老摳看向那邊，心裡還是有點打怵，“老石頭留了話，裡頭還有響動，咱咋弄？硬鑿？”
王大花走過去，又摸了摸那冰冷的牆麵，搖搖頭：“老石頭不是一般人，他特意警告了，硬來肯定吃虧。咱們得用巧勁。”
她扭頭問老摳：“你之前不是在數據庫裡扒拉老石頭的日誌嗎？還有沒有彆的發現？關於他當年鑽探的細節？用的啥工具？遇到過啥怪事？”
“哎喲！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老摳猛地一拍腦袋，“光顧著找地點了，細節還沒細看！我這就回去再翻翻！說不定有線索！”
老摳一溜煙又紮回了數據庫。這回他目標明確，不再泛泛地找地點記錄，而是專門篩選老石頭關於那次深度鑽探的技術記錄和日常備注。
這一細看，還真讓他又扒拉出點東西！
在一段非常潦草、像是隨手記下的工作筆記裡，老石頭提到那次鑽探遇到一種“極寒韌石”，普通鑽頭根本啃不動，還差點折裡頭。後來他是怎麼做的呢？筆記裡寫了一句特彆有意思的話：“地火淬煉，鹵水點化，以熱克寒，以柔蝕剛，方得寸進。”
後麵還跟了幾個歪歪扭扭的符號，像是某種私人標記。
老摳盯著這句話和那幾個符號，眼睛越來越亮。
“地火淬煉……鹵水點化……”他喃喃自語，猛地站起來，“我懂了！不是硬鑿！得用‘熱’和‘軟’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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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興衝衝地跑回去，把自己的發現一說。
“用熱和軟？”陳哈子琢磨著，“地火好辦，咱礦脈最不缺的就是地火。可這鹵水點化……咋點？拎一桶鹵汁往上潑？”
“肯定不是簡單的潑水！”老摳指著那段筆記和符號，“我猜，老石頭可能是用高度凝聚的地火能量先灼燒那‘極寒韌石’，讓它內部的寒冷屬性被暫時壓製或者激活，然後再用咱們礦脈特有的、蘊含著特殊活性能量的鹵香精華——可能就是提純後的能量液——去衝刷浸潤，利用能量相克的原理，從內部瓦解它！這叫以柔蝕剛！”
他這麼一解釋，大家才恍然大悟。老石頭留下的不是警告就算了，而是藏著開門的法子！
“還得是老前輩啊！”王大花感歎，“留一手都留得這麼有水平！那還等啥？咱們就按老石頭指的道兒走！”
她立刻安排人手，調集了小型高效的地火能量聚焦器，又讓陳哈子用他的破碗幫忙初步提純了一些能量活性極高的鹵香精華備用。
一切準備就緒，再次來到那麵冰牆前。
地火能量聚焦器發出熾白的光芒，像一柄無形的熱刀，精準地灼燒著那片刻了字的冰涼岩壁。
岩壁表麵溫度驟升，發出輕微的“滋滋”聲，甚至冒起一絲絲極淡的白汽，但那冰寒的內裡似乎還在抵抗，顏色變得越發深邃。
“就是現在！”老摳喊道。
陳哈子立刻操控著那團提純後的、散發著濃鬱醇厚香氣的能量鹵汁，緩緩澆注在被地火灼燒的區域。
“嗤——”
沒有劇烈的反應，隻有一聲如同熱鐵遇水般的輕響，但更沉悶。能量鹵汁迅速滲透進去，那被地火灼燒得發紅的岩壁表麵，顏色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變軟，甚至微微蕩漾起來，仿佛堅冰正在融化成粘稠的漿糊！
岩壁後麵那窸窸窣窣、若有若無的嗡鳴聲，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清晰了不少！
有門兒！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緊盯著那正在軟化的岩壁。
老石頭留下的警告後麵，到底藏著什麼？是通往傳奇戰場的捷徑，還是……一個被意外打開的、不該打擾的古老秘密？
那變得柔軟的岩壁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快要顯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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