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屠殺!神聖的祭典廣場在頃刻間化作了沸騰的血肉磨盤!
戰場形勢,瞬間逆轉!勤王軍的鋼鐵洪流與民眾被點燃的怒火彙合,如同決堤的狂潮,狠狠撞上了織田裕二的叛軍!喊殺聲、金鐵交鳴聲、慘叫聲、戰鼓聲、馬蹄聲……交織成一首血腥而狂暴的死亡交響曲,震耳欲聾。
祭壇廢墟之上,穆之成了最顯眼的靶子,也成了叛軍眼中必除的“禍首”!數名凶悍的黑鴉精銳,在田中真吾陰冷的示意下,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悍然衝破混亂的人群,直撲孤立無援的穆之!
“到我身後來!”阿月清冷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甚至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強硬。她身形如電,瞬間擋在穆之身前,將他嚴嚴實實地護在自己與身後殘破的祭壇基座之間。腰間“秋水”軟劍錚然出鞘,化作一片淒冷的、潑水不入的銀色光幕!
“叮叮當當!噗嗤!”密集的脆響與利刃入肉聲幾乎同時炸響!阿月劍走輕靈,快得隻剩殘影。軟劍或纏或點,精準地蕩開刺向穆之的刀槍,劍鋒如毒蛇吐信,每一次閃動都帶起一溜刺目的血花。一名黑鴉士兵手腕筋腱被挑斷,慘叫著武器脫手;另一名則被阿月鬼魅般貼近,劍柄末端狠狠撞在喉結上,瞬間癱軟下去。她的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如同在穆之周身編織了一道致命的銀色羅網。
然而,圍攻的黑鴉士兵悍不畏死,又有幾名叛變的守備軍挺著長槍加入戰團!長槍攢刺,極大地壓縮了阿月騰挪的空間!一道槍影刁鑽地避開劍網,直刺穆之左肩!阿月回劍格擋已然不及!
“穆之!”阿月眼中寒芒暴漲,竟是不退反進,用左肩硬生生撞偏了槍杆!“嗤啦!”槍尖撕裂皮甲和衣衫,在她肩胛處帶出一道深長的血痕!劇痛讓她悶哼一聲,但動作更快!右手“秋水”如同毒龍出海,順著槍杆閃電般滑削而上,寒光一閃,將那持槍士兵的手指連同槍杆一同削斷!溫熱的鮮血噴濺在阿月蒼白的臉頰和緊抿的唇上,更添幾分驚心動魄的冷豔肅殺。她甚至沒有回頭,隻是用自己染血的身體死死護住身後的穆之,低喝道:“彆動!”
穆之看著阿月肩頭迅速洇開的刺目血跡,瞳孔猛縮,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與憤怒直衝頭頂,更有一種被如此不顧性命保護的強烈悸動撕扯著他的心。他死死咬著牙,強迫自己冷靜,目光如同鷹隼般飛快掃視戰場,尋找生機。
“阿月!穆之!這邊!”東野稷的怒吼如同猛虎咆哮,他揮舞著沉重長刀,如同狂暴的旋風般從側麵殺來!刀光如匹練,帶著開山裂石的氣勢,瞬間劈翻兩名試圖從側翼偷襲的黑鴉士兵,硬生生在密不透風的包圍圈上撕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稷君!”櫻木雪關切的聲音從稍遠處傳來。她並未在鐘樓頂端,而是占據了一處相對穩固的製高點——一截未被完全摧毀的祭壇巨大殘柱。她手中緊握著一把造型流暢的硬木長弓,弓弦已然滿月,搭著一支閃爍著幽藍光澤的淬毒箭矢。她的目光銳利如鷹隼,冷靜地掃視著混亂的戰場,尋找著對夥伴威脅最大的目標——那些揮舞令旗的叛軍頭目、強弓手,或者意圖施法的陰陽師。看到東野稷渾身浴血地衝入重圍,她的心瞬間揪緊,但握弓的手卻穩如磐石,箭尖隨著目標的移動而微調。
東野稷與阿月成功彙合,兩人背靠背,將穆之牢牢護在中心。東野稷的長刀大開大合,勢大力沉,每一次揮砍都帶著風雷之聲,專破重甲和格擋長兵器;阿月的軟劍則靈動詭譎,如同銀蛇狂舞,專攻敵人要害和關節縫隙。一剛一柔,剛柔並濟,配合得天衣無縫,將敢於靠近的敵人不斷砍翻刺倒。東野稷每一次怒吼揮刀,眼中都燃燒著為保護身後之人而戰的決絕火焰;阿月每一次出劍回防,眼角的餘光總是不離穆之的身影,那份守護的意誌堅如磐石。
“護住穆之,向雪那邊突圍!”阿月再次低喝,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同時強忍肩傷帶來的撕裂痛楚。她劍鋒一轉,主動向櫻木雪所在的方向發起淩厲攻勢,劍光所至,硬生生為穆之劈開一條血路。東野稷心領神會,大吼一聲“跟我來!”,刀勢更加狂猛暴烈,如同移動的刀山,牢牢守住側翼和後路,每一步都踏著敵人的屍體。
櫻木雪看到阿月肩頭刺目的血跡和東野稷身上新增的傷口,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但動作更快更準!她深吸一口氣,目光鎖定目標,手腕沉穩一鬆。“嘣!嗖——!”弓弦震顫,淬毒箭矢化作一道致命的幽藍流光,無聲無息地撕裂空氣,精準無比地沒入一名正欲向阿月背後放冷箭的叛軍弓手的咽喉!那弓手哼都沒哼一聲,仰麵栽倒。緊接著,又是兩箭連珠射出,遠處兩名舉起弩機的黑鴉士兵應聲而倒,手臂被洞穿。
她沒有驚天動地的武功,卻擁有精妙的醫術、致命的用毒技巧,以及對戰局無與倫比的洞察力。她是一位冷靜的戰場醫生,更是一位掌控死神的狙擊手和控場大師,用精準的箭矢、飄散的麻痹藥粉製造小範圍煙霧或混亂)和銳利的雙眼,為衝鋒陷陣的夥伴提供著最關鍵的支援與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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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戰場中,一個黑鴉小頭目正揮舞著令旗,聲嘶力竭地指揮手下圍攻一支陷入絕境的勤王軍小隊。櫻木雪目光如電,瞬間鎖定了他,弓弦再次緩緩拉開——
然而,就在她鬆弦的前一刹那!
“嗤!”
一枚淬毒的菱形手裡劍,如同來自幽冥的死神歎息,以更刁鑽的角度,精準無比地釘入了那小頭目的後頸!他渾身一僵,令旗脫手,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撲倒在地。
陰影中,東野軒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一擊得手後瞬間消失。他並未加入正麵戰場,而是如同最致命的毒蛇,無聲地遊走在戰場的邊緣、屍骸的陰影裡,專門獵殺叛軍的指揮者、弓弩手和試圖偷襲的暗哨。他的每一次出手都乾淨利落,悄無聲息,每一次現身都伴隨著一個關鍵威脅的徹底消失,極大地瓦解著叛軍的組織度和士氣。
在相對安全的後方區域,由部分義津軍拚死守護的臨時傷患點,慕婉兒正跪在泥濘與血汙中。她秀美的臉龐沾滿了汗水和血漬,雙手卻穩定而迅捷。她剛剛為一個被長矛刺穿腹部的勤王士兵緊急止血包紮,額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她快速將一枚自製的止血藥丸塞進傷員口中,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投向混亂戰場的深處。當她眼角的餘光捕捉到陰影中那一閃而逝、如同鬼魅卻又無比熟悉的矯健身影時,她的心臟猛地一跳。擔憂瞬間攥緊了她的心,但看到那身影每次出現都伴隨著一個敵方威脅的解除,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心感和更深沉的傾慕悄然滋生。她默默祈禱著,強迫自己收回心神,將所有的牽掛化為力量,手中的動作更快了,聲音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堅持住!藥效很快!”下一個重傷員被抬了過來,她立刻投入救治,仿佛要將對東野軒的祈願,融入每一次施救中。
廣場中央,戰鬥最為慘烈,如同絞肉機的核心。
德康楓一馬當先,“碎星”槍在他手中化作咆哮的銀龍,所過之處,叛軍人仰馬翻,血肉橫飛!他率領的精銳騎兵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切入流川豐的藍色陣線,將叛軍看似嚴密的陣型衝得七零八落。德康楓的槍法大開大合,每一擊都蘊含著剛猛無匹的力量,挑、刺、掃、砸,槍尖帶起一蓬蓬淒豔的血雨,無人能擋其一合!流川豐本人試圖阻擋,卻被德康楓一記蘊含千鈞之力的“崩山式”震得連退數步,虎口崩裂,長刀險些脫手,眼中充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
西麵,義津榮一郎的“鐵壁”方陣如同移動的鋼鐵山脈,緩慢而不可阻擋地向前碾壓。巨大的塔盾緊密相連,擋住了絕大部分箭矢和刀劈,長矛如林,從盾牌縫隙中整齊而致命地刺出,每一次推進都伴隨著叛軍士兵的慘叫和成片倒下。義津榮一郎坐鎮陣中,麵容冷峻如鐵,指揮若定。他的士兵如同最精密的戰爭機器,盾如山,矛如林,步步為營,將井上彥的赤甲川津軍逼得節節後退,空間被不斷壓縮。
而原本被壓製、瀕臨崩潰的民眾,在勤王軍浴血奮戰的鼓舞下,終於徹底爆發!求生的本能和對叛軍暴行的刻骨仇恨,讓他們化身為最凶悍的戰士。他們撿起散落的武器、石塊,甚至赤手空拳,用牙齒和指甲,瘋狂地攻擊著落單的叛軍和黑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雙目赤紅,用一根沉重的斷梁狠狠砸碎了正在砍殺婦孺的黑鴉士兵的頭顱;幾個衣衫襤褸的少年,不顧馬蹄踐踏的危險,嘶吼著合力抱住一名叛軍騎兵的馬腿,將其狠狠掀翻在地,隨即被洶湧而上的憤怒人群淹沒……複仇的火焰在每一雙眼中燃燒。
在阿月和東野稷以血肉之軀構築的屏障下,穆之艱難卻堅定地向著櫻木雪所在的製高點移動。他雖手無寸鐵,但頭腦便是最強大的武器。他一邊緊跟在阿月身後,利用她劍網撕裂敵人時產生的短暫空隙閃避致命的流矢,一邊用儘力氣大聲呼喊,他的聲音在震天的喊殺聲中竟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入附近民眾和散兵的耳中:
“散開!不要擠在一起給騎兵當靶子!用火把!點燃那些布幔和雜物堆!製造障礙!”
“攻擊馬腿!找絆馬索!讓他們的騎兵失去機動!”
“跟著德康大人的騎兵衝鋒!那是撕開裂口、通向生路的方向!”
“受傷的兄弟!往義津大人的盾陣後麵撤!那裡是壁壘!”
他的指令清晰、簡潔、直指要害,充滿了臨危不亂的鎮定。混亂的人群仿佛瞬間找到了主心骨,下意識地按照他的指引行動。局部戰場開始從無序的混亂中掙脫,變得有章法可循,給叛軍製造了更大的麻煩和混亂。他甚至俯身撿起地上散落的一把短匕,並非為了戰鬥,而是迅速割斷了一處燃燒帳篷的繩索。燃燒的沉重篷布轟然落下,帶著熊熊烈焰,恰好阻擋了一隊氣勢洶洶追擊而來的叛軍士兵。
然而,致命的危險如影隨形!一支不知從何處射來的勁矢,帶著尖銳的破空聲,擦著穆之的耳際飛過,帶走了幾縷發絲,冰冷的死亡氣息讓他頭皮發麻!緊接著,一名狀若瘋魔、渾身浴血的黑鴉死士,竟硬扛著東野稷一刀劈在肩胛骨上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鮮血狂噴,卻獰笑著用儘最後力氣,將手中淬毒的短刀如同毒蛇般擲向穆之毫無防備的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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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之!”阿月驚覺回身,劍已不及格擋!極度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那是一種比自身受傷強烈千百倍的驚悸!她幾乎是憑借本能,用儘全身力氣,不顧一切地將穆之狠狠向側麵推開!
“奪!”淬毒的短刀擦著穆之的肋下飛過,深深釘入他身後一根粗大的木樁,幽藍的刀身兀自劇烈顫動,發出令人心悸的嗡鳴!
穆之被巨大的力量推得一個趔趄,險險站穩腳跟。他猛地回頭,看到那深深釘入木樁、泛著致命幽藍光芒的短刀,再看到阿月因用力過猛而牽動傷口、疼得微微蹙起的眉頭和肩頭再次洶湧滲出的刺目鮮紅,心頭如同被重錘狠狠擊中!他猛地看向阿月,兩人的目光在硝煙彌漫、血肉橫飛的修羅場上瞬間交彙——擔憂、後怕、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某種在生死邊緣被無限放大、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深沉情愫——在刀光劍影中無聲地碰撞、流淌,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我沒事!”阿月率先移開目光,聲音依舊努力維持著清冷,但微微顫抖的尾音和握劍那隻因用力而指節發白的手,泄露了她內心的波瀾。她再次如同最堅固的壁壘,擋在穆之前方,秋水劍光暴漲,化作更密集、更狂暴的銀色瀑布,將後續所有攻擊儘數攔下。
穆之深吸一口帶著濃重血腥味的空氣,強行壓下翻江倒海的心緒,眼神卻變得更加銳利、冰冷如刀。他抹去臉上混雜的汗水和飛濺的血汙,在阿月與東野稷用生命重新構築的血肉屏障之後,目光死死鎖定櫻木雪所在的安全點——那不僅是他暫時的庇護所,更是他縱觀全局、發出下一步指令的關鍵位置——奮力前進。
伊勢神宮前,那象征神聖的朱紅鳥居已被粘稠的鮮血徹底浸透、染成暗紅。神聖的祭典廣場,徹底化作了哀嚎遍野的人間煉獄。勤王軍雖憑借血勇和民眾的爆發占據了上風,但織田裕二的叛軍主力仍在負隅頑抗,戰鬥遠未結束。而織田裕二手中最後的、也是最具毀滅性的底牌——那柄懸於整個京都上空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劍聖櫻井繪梨香尚未降臨的意誌——其鋒芒,隨時可能斬落!
血與火的殘酷廝殺仍在繼續!情與義的堅韌羈絆,在生死的淬煉中愈發閃耀!最終的結局,依然籠罩在未散的血霧與巨大的懸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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