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鋒中的嶽擎蒼,勒緊韁繩,胯下戰馬人立而起,他剛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近乎呆滯的駭然!
與詭雷纏鬥的東野軒,刀鋒懸在詭雷頭頂一寸,卻忘了落下,魁梧的身軀如同石雕般僵硬!
高坡上的蠱王淵離,高舉蠱鼎的手臂停在半空,麵具下幽綠的磷火瘋狂跳動,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
連詭雷都忘記了反擊,麵具下幽紫光芒閃爍不定,第一次流露出驚懼!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
思維停止了!
呼吸停滯了!
血液凍結了!
那……是什麼?!
城牆……消失了?!
不是塌陷!不是破碎!而是……被一道劍氣,如同抹去畫布上的汙漬般,徹底地、乾淨地……抹除了?!
這……這根本不是戰爭!這是神隻對凡塵的清洗!是法則對存在的否定!
穆之站在城樓高處,距離那巨大的、光滑如鏡的缺口邊緣不足十丈!他親眼看著那道死亡之刃落下,看著那承載了無數守軍鮮血與意誌的堅固屏障,如同夢幻泡影般無聲消散!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瞬間從脊椎炸開,直衝天靈蓋!讓他渾身每一根汗毛都倒豎起來!他緊握的拳頭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出咯咯聲響,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滲出鮮血而不自知!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如同目睹世界末日般的極致駭然與無力感!這一劍的威力,徹底顛覆了他對力量的認知!這已非人間之戰,而是……降維打擊般的毀滅!
阿爾忒彌斯閃避在數十丈外,看著那道觸目驚心的幽碧缺口,銀瞳深處也掠過一絲極其細微卻無比凝重的波動。她雖然憑借神性本能極限閃開,但那道劍氣擦過“永劫玄冰壁”邊緣時,那恐怖的湮滅之力,如同燒紅的烙鐵燙過寒冰,瞬間蒸發了玄冰壁近三分之一的厚度!那純粹的“湮滅”法則,讓她都感到了威脅!這鬼母的力量,詭異、強大、且……致命!
“吼——!!!鬼母神威——!!!”
短暫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後,是如同火山爆發般的、歇斯底裡的狂熱咆哮!
“蠱王萬歲!苗疆萬歲!!”
“殺進去!踏平峒川!殺光漢狗!!”
城下的苗侗大軍徹底癲狂了!鬼母這如同開天辟地般的神跡一劍,將他們心中最後一絲疑慮和恐懼徹底焚燒殆儘,化作了最原始、最狂熱的信仰和殺戮欲望!他們如同掙脫了所有枷鎖的野獸,發出非人的嚎叫,更加悍不畏死、甚至帶著一種朝聖般的瘋狂,洶湧地撲向城牆!尤其是那道巨大的、光滑如鏡的缺口,瞬間成為了無數雙赤紅眼睛鎖定的目標!人潮如同決堤的血色洪流,向著那死亡入口狂湧而去!
“堵住缺口!用命填也要給我堵住!神機營!覆蓋射擊!重騎!隨我衝!”嶽擎蒼目眥欲裂,聲音因極致的憤怒和驚駭而嘶啞變形!他瞬間放棄了衝擊淵離,調轉馬頭,如同受傷的狂獅,帶著殘餘的重騎和步卒,不顧一切地撲向那致命的缺口!
“老匹夫!受死!”東野軒也被那滅世一劍的餘威震得心神激蕩,但他瞬間被戰友的怒吼和眼前詭雷的陰笑拉回現實!狂吼一聲,積蓄的怒火與力量轟然爆發,長刀帶著同歸於儘的決絕,再次狠狠劈下!
高坡之上,蠱王淵離看著那道巨大的、如同神之筆觸留下的城牆缺口,看著下方徹底瘋狂的苗侗大軍,麵具下兩點幽綠磷火跳動得如同癲狂的鬼火!他高舉著那口已經徹底黯淡的蠱鼎,聲音因極致的狂喜而尖銳顫抖,卻又帶著如同神諭般的絕對威嚴,響徹雲霄:
“神跡!這便是歸墟鬼母蠱之力!這便是吾等苗疆天命所歸的鐵證!碾碎他們!用敵人的血與骨,鋪就吾族萬世神國之基!”
鬼母懸浮於空,幽紫的眼眸依舊毫無波瀾,仿佛剛才那抹去一段城牆、驚駭數十萬生靈的一劍,真的隻是拂去了一粒塵埃。她緩緩轉動目光,再次精準地鎖定了數十丈外、周身冰藍神光重新熾盛的阿爾忒彌斯。碧落長劍輕抬,劍尖處,又一朵更加妖異、更加凝練、邊緣幽焰燃燒更盛的“青蓮”無聲綻放。
阿爾忒彌斯銀瞳冰寒如宇宙深寒,穆月刀橫於身前,刀身上的冰藍神光再次亮起,比之前更加璀璨、更加凝練、帶著一種被徹底激怒的、凍結萬古的絕對意誌!一股足以讓恒星熄滅、時空凍結的恐怖刀意,轟然爆發!她腳下的玄冰領域瞬間擴張,冰藍色的符文在虛空中明滅閃爍!
真正的、決定世界走向的神魔之戰,此刻才真正拉開序幕!而峒川城的命運,也因那道光滑如鏡、散發著死亡幽光的巨大缺口,徹底懸於毀滅的深淵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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