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宮內!
“當——!當——!當——!”
一口懸掛在壽康宮前殿簷下的、稍小一些的青銅報喪鐘,也被內廷太監奮力敲響!鐘聲低沉、壓抑、帶著不祥的穿透力,試圖撕裂那震天的轟鳴!
穆之、阿月、林遠、婉兒等人,分彆位於不同的關鍵位置:西華門夾道老太監當日位置)、壽康宮宮牆外、禦花園深處、以及…圜丘壇附近!
實驗結束。結果…令人心驚膽戰!
在圜丘壇附近,祭天金鐘的轟鳴如同實質的音牆,排山倒海,完全吞噬了壽康宮傳來的微弱鐘聲,根本無從分辨!隻有震耳欲聾的單一巨響!
在禦花園深處,隻有金鐘的餘音在回蕩,壽康宮的鐘聲如同石沉大海,杳無蹤跡!
在壽康宮宮牆外,報喪鐘聲清晰可聞,但在祭天金鐘的轟鳴下,也顯得沉悶而遙遠,如同隔著厚重的棉被敲擊。
而在西華門夾道!結果最為關鍵!祭天金鐘的巨響依舊震耳欲聾,如同巨錘砸在耳膜!但若屏息凝神,排除乾擾,仔細分辨…在那如同海嘯般的音浪間隙中,隱約能捕捉到一絲絲極其微弱、如同蚊蚋低吟般的…低沉鐘鳴!斷斷續續,若有若無!與老太監的描述…完全吻合!
“金鐘障目…聲可殺人!”穆之站在西華門夾道,聽著耳邊漸漸消散的、混雜著金鐘轟鳴與低沉喪鐘的詭異餘音,眼中寒芒爆射!如同出鞘的絕世利劍!真相…已如撥雲見日!呼之欲出!
範文傑所謂的“完美不在場證明”…徹底崩塌!
大理寺簽押房·圖窮匕見
大理寺簽押房,燭火通明,氣氛卻如同冰封的戰場。所有線索,如同被無形的手串聯起來,指向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範文傑被“請”到了這裡,麵對的不再是禮部同僚,而是冰冷的刑律與即將揭開的滔天秘密。
“範文傑!”穆之的聲音冰冷如萬載玄冰,目光如刀鋒般刺向這位禮部尚書,“祭天大典當日…巳時三刻!壽康宮…敲響了報喪鐘!太後…是在那時‘薨逝’的!對嗎?!”
範文傑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不易察覺地晃了晃!他強作鎮定,官袍下的手指卻在微微顫抖:“孤…孤大人何出此言?太後…太後分明是心疾驟發…薨於祭天之時…百官…百官皆可作證…”
“心疾驟發?”穆之冷笑一聲,步步緊逼,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範文傑的心尖上,“頸部扼痕…如何解釋?遺體異常低溫…如何解釋?冰窖鑰匙…為何由你調取?為何偏偏在太後‘薨逝’前半月?!更關鍵的是…”
他猛地將一份卷宗重重摔在範文傑麵前的桌案上!“啪!”的一聲巨響,震得燭火搖曳!“禮部內務司記錄!祭天大典當日!你…範文傑!於巳時初刻9點)!以‘最後確認祭典流程細節’為由!親自入宮!前往…壽康宮!向太後‘請安’!你…在壽康宮…停留了…整整半個時辰!直到巳時三刻10點)!才匆匆離開!趕赴圜丘壇!”
“巳時初刻入宮!巳時三刻離開!”穆之的聲音如同驚雷,在範文傑耳邊炸響,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之力!“這半個時辰…你在壽康宮…做了什麼?!”
範文傑額頭瞬間布滿豆大的冷汗!嘴唇哆嗦著,眼神慌亂地四處躲閃,試圖尋找一絲支撐:“臣…臣…隻是…例行請安…確認…確認流程…絕無…”
“例行請安?”阿月清冷的聲音響起,如同冰錐刺骨,瞬間凍結了範文傑的辯解,“巳時三刻…你前腳剛離開壽康宮…後腳報喪鐘便敲響了!太後…便‘薨逝’了!這…也是巧合嗎?!”
“你調取冰窖鑰匙!”婉兒上前一步,小臉緊繃,聲音清脆而銳利,字字如刀,將範文傑精心編織的謊言徹底撕碎,“太後遺體異常冰冷!頸部有扼痕!你…趁請安之機!扼殺太後!然後…將其移入冰窖冷藏!偽造死亡時間!待祭天金鐘齊鳴之時!再命心腹敲響報喪鐘!利用金鐘巨響掩蓋!製造太後‘薨逝’於祭天之時的假象!為你自己…製造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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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文傑!”穆之猛地一拍桌案,聲震屋瓦,眼中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怒火與洞穿二十七載時光的淩厲鋒芒!“二十七年前!癸卯年!臘月十七!冬至祭天!先帝…亦是暴斃!死因…心疾驟發!那一年…你…時任禮部郎中!正是…祭天大典的具體操辦者之一!說!二十七年前!臘月十七!發生了什麼?!太後之死!與當年先帝暴斃…有何關聯?!素心手中的殘頁…為何指向那個日期?!你…究竟在掩蓋什麼?!這癸卯疑雲…才是解開一切的鑰匙!說——!!”
一連串如同驚濤駭浪般的質問,帶著曆史的塵埃與今日的血腥,狠狠砸向範文傑!癸卯疑雲!如同最致命的枷鎖!瞬間鎖住了他的咽喉!鎖住了他的靈魂!
範文傑渾身劇顫!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當胸擊中!踉蹌著後退一步,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牆壁上!他臉色慘白如金紙,眼中充滿了極度的恐懼、難以置信以及一種被徹底剝去偽裝的絕望!他死死盯著穆之,嘴唇劇烈地哆嗦著,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那深埋了二十七年的、足以顛覆乾坤、血流成河的驚天秘密…如同最恐怖的夢魘…終於…被揭開了冰山一角!金鐘的餘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冰窖的寒氣似乎已浸透骨髓。二十七年前的癸卯疑雲,如同從地獄伸出的鬼爪,死死扼住了範文傑的咽喉!冰魄鎖魂,金鐘障目,這驚天血案的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足以傾覆王朝的滔天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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