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雨還在下個不停,黑壓壓的烏雲聚集在頭頂,不時的伴隨著大風呼嘯和閃電雷鳴。
等也不行,撈也夠不著。
這可讓我們陷入了兩頭難的窘境,眼睜睜的看著洶湧湍急的水流衝刷著土坑墓的二層台,隨著夯土剝落,屍骸、葬箱、陪葬的青銅禮器被卷入泥水中,既心疼著急,又有一種無力感,恨不得長雙翅膀飛過去。
我無意識的扭頭看了二叔一眼,發現此時孫反帝同樣也在扭頭看著二叔,在等著二叔做決定。
二叔不僅是我們團隊裡的精神支柱,也是智囊,每次都能以豐富的經驗,在關鍵時刻拿出決定。
但這次二叔的臉色卻格外凝重,目光中透著幾分犀利,在不停轉悠著眼珠子,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過了好一會兒,二叔才終於開了口:“這座商周墓最少也在地下十五米深,甚至超過二十米深也不一定,搞不好下麵的陪葬品,還真就能買下洛陽城……”
我能聽懂二叔這句話的意思,他說的“下麵”指的是槨室。
大型的商周貴族墓葬,能深埋地下十五到二十多米,甚至更深。
以當下的情況來看,這塌陷的深度應該還不到槨室,隻是把土坑墓的二層台給衝刷出來了。
另外我聽二叔的語氣,尤其是最後那句“還真能買下洛陽城”,好像他感興趣的不是二層台上的那些青銅禮器,而是下麵核心區的槨室!
但我們現在連二層台上的那些青銅禮器都夠不著,再想著深埋地下二十米深的槨室,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並且整個土坑墓還全都被水淹了,淹沒的水深最起碼也有四五米,除非是把十八道溝的豁口堵住,把水斷流,再把倒灌進土坑墓裡的水全抽乾,這就更是天方夜譚了。
邢黑狗也是想到了這點,所以他看二叔表情凝重的觀察了半天,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立即急道:“薑老板,現在這種情況還想什麼下麵的陪葬品,咱們肯定是要先想辦法撈能看得見的啊!
至於最下麵的槨室,那就隻能看這條溝在乾涸之前,能不能保得住了!”
我也跟著問了一句:“刑爺,這鬼地方這麼偏僻難走,平時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人來吧?”
邢黑狗點了點頭:“說是這麼說,但也不是完全一定,一些專門采藥的趕山人,專往沒有人煙地方去!”
二叔又問:“那趕山人會在雨天進山嗎?”
“不……不!”邢黑狗頭搖的像個撥浪鼓:“趕山人每次進山都是要精選日子的,彆說是雨天了,就算是烏雲重點都不會進山……”
接著邢黑狗又話鋒一轉,問二叔:“薑老板,你問這個乾什麼,咱現在是要想辦法趕緊撈幾件上來啊!”
二叔搖了搖頭,臉色嚴肅,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對麵,眼神中還帶著一股熟悉的狠勁兒說道:“從上麵撈的風險太大,你要是真想乾,與其冒這麼大的風險去撈幾件二層台的青銅禮器,那不如就直接玩把大的!”
二叔既然這麼說,那心裡肯定有了主意,我們一聽要玩把大的,也瞬間都來了精神。
“有多大?”我和孫反帝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二叔。
二叔半眯著眼睛,眼角透出一絲精光,從牙縫裡擠出了四個字:“鷂子……翻身!”
當聽到從二叔嘴裡擠出這四個字,我立馬就秒懂他的意思了。
不僅是我,我們都是乾這行的,也全都秒懂這個專業術語。
‘鷂子翻身’用在對麵的這座商周土坑墓上,那就是從彆的地方打一條盜洞,直接進入最下麵的核心槨室!
整座墓都已經完全被水淹沒,然後再從下麵掏,這聽上去不僅玩的很大,還很瘋狂,甚至是有點不可思議。
二叔也看出了我們不可思議的驚訝,他開口解釋道:“這座商周墓至少有地下十五米深,水流隻是衝塌了上麵的一部分,從二層台的夯土來看,這座墓的防水性很強!
以這座墓的夯土防水性來看,上麵剛被水淹了兩天,
雨剛下兩天,雖然上麵已經被水淹,但以這座墓的防水性能來看,最深的槨室應該還沒有滲水,如果現在從彆的地方用鷂子翻身打個墓道進入槨室,速度快點說不定還能來得及……”
說著話,二叔再次看向墓坑斷麵被水泡發的夯土。
聽二叔的這番解釋,確實是有一定的可行性。
隻要對麵的這座商周墓做了特殊的防水處理,埋在地下越深,槨室滲水的可能性越小,最起碼在三五天,或者十天半個月之內,淹沒的水不會滲進槨室。
我們也就能從彆的地方打個盜洞,直接進入下麵的槨室。
不過這雖然上嘴唇碰下嘴唇,說得容易。
要是真的實施起來,那可就是絕對的大工程。
首先就是打盜洞,北邙山的黃土本就鬆軟,這又連續下了兩天暴雨,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打盜洞,還要百分百保證不會坍塌,絕非易事。
另外墓坑周邊還在遭受水流衝刷,一點點的剝落塌陷,我們還要選一個距離很遠的位置打盜洞,再加上槨室深埋地下越深,工程量也無疑越大。
這所有的buff疊滿,也就是二叔口中“玩個大的”。
剛才孫反帝還在激動的問“玩的有多大”,現在一聽這話,他直接就擰巴著眉頭,去小心翼翼的問二叔:“薑老板,您確定……這下麵的槨室目前沒有滲水?先不說挖墓道的難度,萬一咱們吭哧吭哧挖到了槨室,水剛好滲下來,那咱們不就要被一鍋端了嗎?”
孫反帝這連續拋出的幾個問題全都是我們心裡所擔心的重點。
關於這些顧慮,二叔非常直接果斷的說道:“槨室暫時還沒有滲水,這個我也隻是猜測,不能百分百確定,幾率五五開!萬一剛好到達槨室就進水了,這個是誰都不能預判的,萬一發生,隻能怪我們命不好!”
說到這兒,二叔又改了語氣,接著說道:“其實我也隻是這麼一說,大家要是不敢玩這麼大,那咱們就收拾收拾,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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